你还能回答什么呢?理查森想,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经受这种窘境。如果传闻是真的话,那么人数是很多很多的。
“他是个好小伙子,”沃伦德说道。他的话语仍有些不清。“品质非常好,而且是英勇牺牲的。我想你听说过。”他尖厉地说道,“你一定听说过。”
“嗯。”理查森开口说道,然后又停住了。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要想止住对方滔滔不绝的话是不可能的。
“那天,他们在轰炸被占的法国,”移民部长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的声音兴奋起来,好象这个故事他已讲过许多遍了。“他们驾驶的是蚊式飞机——一种双座轰炸机,就象那个模型一样。霍华德本来不必去,他参加的行动已经足够多了,但他自愿要求去。他负责指挥那个轰炸机中队。”
“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理查森插进来说道。他想制止对方,立即制止……
沃伦德根本没有听见他的插话,仍然深沉地说道:“由于霍华德的指挥,空袭很成功。虽然轰炸目标防守严密,但他们还是抹掉了它。对,他们那时总是说‘抹掉了目标’。”
党务指导只好无可奈何地听着。
“在返航的路上,霍华德的飞机被击中,霍华德身负重伤。但他继续驾驶……一架失去平衡的飞机……1英里1英里地搏斗着;他要保护他的领航员的生命……而他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沃伦德哽噎住了,他好象带着醉意抑制住了抽泣。
噢,上帝啊,理查森想,看在上帝的分上,快让这一套收场吧。但他在继续。
“他终于飞了回来……安全降落了;领航员安全无恙……但霍华德牺牲了。”这时他的声音变了,变成发牢骚了。“他本来应该被追授予维多利亚女王十字勋章,至少应授一个优异飞行十字勋章。即使现在,我有时还想去争一争……这是为了霍华德。”
“别去吧!”党务指导提高了声音,决心使自己的话被对方听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管它了。”
移民部长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对理查森作了个姿势。“如果你想喝点什么,请自己调吧。”
“谢谢。”布赖恩·理查森来到放着一盘杯子、冰块和瓶子的桌前。他想,他的确需要来一杯。他倒了一大杯裸麦威士忌,又在里面加了些冰块和姜麦酒。
他转过身来发现哈维·沃伦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从来不喜欢你,”移民部长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
布赖恩·理查森耸耸肩。“啊,我想你不是唯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你是杰姆斯·豪登的人,不是我的人,”沃伦德坚持道。“当杰姆要你作党务指导时,我提出反对。我想杰姆告诉你了,想让你反对我。”
“不,他从来没告诉过我。”理查森摇摇头说道。“我也不认为他想让我反对你。没有什么理由要那样做。”
沃伦德冷不防地问道:“你在战争中干什么了?”
“噢,我在陆军里待了一段。没什么特殊经历。”他从不愿意提及自己在北非沙漠里和意大利的3年,那是战时最残酷的一个阶段。他曾任过中士,但即使是对亲密的朋友,他也很少谈起这些事。那些毫无意义的胜利使他感到厌倦。
“你们这些懦夫的毛病就在这里。你们都活过来了,而那些发挥了重要作用的人……”哈维·沃伦德的眼睛又回到了画像上。“……许多人都没有生还……”
“部长先生,”党务指导说道,“我们不能坐下吗?我有些事要和你谈。”他想立即把事情了结了,然后快点离开这座房子。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沃伦德的理智是否健全。
“你说吧。”移民部长指了指两把面对面的扶手椅。
理查森坐到一把椅子里,沃伦德走到桌前,往杯子里倒了一些威士忌。“好吧,”他走过去坐下。“说吧。”
理查森想,还是开门见山吧。
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和总理之间的那个协议,关于领导权,电视特权等,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一阵震惊中的沉默。隔了一会儿,沃伦德稍稍眯着眼睛狠狠说道:“杰姆斯·豪登告诉你了。他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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