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要求是昨天在卡尔加里向他提出的,当时《温哥华邮报》登了一则消息,说那个律师梅特兰德要在总理到达西海岸后寻求与总理对话。无线电广播也播出了这一消息。
在与布赖恩·理查森通话讨论后,他们一致认为只能有一种答复。现在梅特兰德已经来了。
“好吧,”杰姆斯·豪登阴着脸说道,“让他进来。”
阿兰·梅特兰德已经在套房的一个外间等了3刻钟了。随着时间分分秒秒地逝去,他的不安和紧张不断加剧。现在,当他被领进里间时,他甚至弄不明白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早上好,”总理轻快地问候道。“我听说你希望见我。”
两人谨慎地互相打量着。阿兰的紧张已被兴致所代替,他发现对方是一个高个子,双肩略塌,舒服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中。他那张鹰脸、沉思的眼睛和长长的鼻子,他已从成千上万的报纸和电视屏幕上看见过。不过眼前的这张脸比照片上的要老一些,皱纹更多一些。他脸上的倦意是阿兰没有料到的。
“谢谢您会见我,总理先生,”阿兰说道。“我想代表亨利·杜瓦尔亲自向您呼吁。”
豪登想,现在的年轻律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年轻了。或者,也许仅仅是在那些年事已高,并且越来越高的律师眼中看来是如此。看着眼前这位留着平头,有着运动员般身材的年轻人,看着他那犹豫地站在那里的样子,豪登回忆着自己40年前是不是也这样青春洋溢,精力旺盛。
“噢,坐下吧。”总理指指他对面的一把椅子,阿兰坐了下来。“你得说得简短些,梅特兰德先生,因为我只能抽出几分钟时间。”
“我料到了,总理先生。”阿兰谨慎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毕恭毕敬。“所以我想省略这个案子的事实。我想您已经听到关于它的大多数事实了。”
“听到了!”豪登努力忍住了想歇斯底里地大笑一阵的欲望。“我的天!几个星期来我好象没听过别的事情。”
阿兰笑了。是一种热情而孩子般的微笑。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豪登这样想道。阿兰马上又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总理先生,有许多情况是那些事实没有说明的:例如那船上的条件;一个人被禁锢在不如动物笼子的舱洞里;一个没有自由、没有希望的人……”
“你想过吗,梅特兰德先生,”豪登打断道,“那不是一条加拿大船;那上面的一些条件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而且那不关我们国家的事。”
“那它们关谁的事,总理先生?”阿兰的眼睛里闪耀着火光,他原先的紧张不安早已被忘掉了。“我问您,难道我们不应该对我们紧密的小俱乐部以外的那些人表示关心吗?”
豪登耐心地答道:“你谈到了紧密的俱乐部。你不知道吗,加拿大在移民方面的记录是世界上最好的。”
阿兰·梅特兰德在椅子里把身体向前探了探。“这方面别人没有条件与我们竞争,不是吗?”
正中要害,豪登想道。但他还是厉声答道:“关键不在这里。真正的问题是,我们有一套有关的法律与规定,如果这些法规还有点意义的话,我们就应该遵守它。”
“有些法律过于专断,特别是涉及人权的那部分。”阿兰说道。
“如果你有这种看法的话,你可以到法庭起诉么。”
“你的移民部驻温哥华的负责人可不这么想。他告诉我说这不关法庭的事。”
“不管怎样,你还是上法庭去了,并且打输了官司。”豪登坚持道。
阿兰沮丧地承认道:“是的,我们输了。正因为这个我才到这来乞求您。”他脸上又闪出一丝微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下跪。”
“不,”豪登也笑着答道。“我可不要你那样做。”
“我想和您谈谈杜瓦尔,总理先生。”如果说他在这谈话的时间不多,那么他就必须充分利用这点时间。阿兰说,“他是个好小伙子,是个实在肯干的工人,我相信,他将成为一个好公民。当然,他的英语说得不好,没受过教育……。”
“梅特兰德先生,”总理语气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人不能入境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充满了那些表面上看来值得帮助的人。但对他们的帮助必须有秩序、有计划、有行动纲领。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有一部移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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