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还有许多计划要制订,而且时间也不多了。”
还是老样子。“晚安,亲爱的,”她说道。
玛格丽特登上了那宽敞弯曲的楼梯。在玛格丽特婚后,她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在寂寞中渡过的;是这样上床睡觉的。或许她从未计算过。特别是在最近几年,对于杰姆斯·豪登来说熬夜已成为一种习惯。他通宵达旦地静思着政治和国家大事,以至于常常是当他就寝的时候玛格丽特已经酣睡了,很少醒来。她用女性的坦率对自己说,她所渴望的并不是床笫上的两性亲昵行为;总之,那些事早在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学会适当排遣了。但伴侣间的朝夕相伴是一种深为女人们珍惜的温暖。我们的婚姻还是有许多美满可言的,玛格丽特想到,但也一直伴随着孤独。
关于战争的谈话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种反常的忧虑感。她想,对于不可避免的战争男人是能接受的,但女人却永远也不会接受。是男人制造了战争,而不是女人,只有极少的例外。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女人生来就要忍受痛苦和磨难,而男人却必须自己来创造痛苦和磨难吗?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渴望见到她的孩子们的想法;并不是想去安慰他们,而是想让他们安抚自己。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一种想重返楼下的欲望强烈地攫住了她;去要求豪登只陪她一晚上,因为在这睡觉的时候,她不应该这样忍受孤独的煎熬。
一转念她又暗想道:我这不是在犯傻吗,杰米可能会顺从的,但他永远也不会理解。
妻子刚离去,杰姆斯·豪登仍坐在火炉前,任凭着自己的思绪驰骋,壁炉里的火焰减退了,剩下的只是红红的炭火——玛格丽特说的话是对的,谈话是一种宽慰,何况今晚谈的事情有些是第一次说出来的。但此时他必须制定具体的计划。不仅是为了在华盛顿的会谈,而且也为了国家近期内要面临的问题。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巩固自己的权力;就好象是命运在召唤他。但是否别人也这样看待这一问题呢?他希望他们与他的看法相同,但他需要弄清楚,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在这个时候,他还必须为国内政治制订出一条谨慎而且有备无患的方针路线。为了国家的利益,几个月后他自己的党在选举中获胜是生死攸关的。
仿佛是为了使自己的思绪进入一些小事一样,他的思想又回到了今晚与哈维·沃伦德的争吵。他必须对哈维摊牌,他认为最好是明天。有一件事他是决定了的,那就是政府再也不能因移民局的无能而屡陷窘境了。
音乐声停了下来,他走到了那台高保真音响设备前,换上了另一张唱片。他选的是曼托瓦尼乐队演奏的“永久的宝贝”。往回走的时候他拾起了那本被玛格丽特评头论足的杂志。
他告诉玛格丽特的话一点不假。每天都有大量的邮件寄到他的办公室。但那都是些无聊的短简残篇。当然了,许多剪报和杂志永远也到不了他的手里,除了那些对他来说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报刊、杂志或像片。但近几年来米莉·弗里德曼把这本特殊的杂志列入经过筛选所剩无几的邮件中。他从不记得他曾让她这样做过,但对此他也从未反对过。他还想到,每当这一杂志到期的时候,一定是米莉主动地重新办理了续订。
实际上,这类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什么占星术,它的秘术,以及和它有联系的咒语和手法都是一样。但是看到别人是怎样轻信而上当受骗是很有趣的。这就是他对占星术感兴趣的唯一原因,不过这很难向玛格丽特解释清楚。
豪登对占星术的兴趣要追溯到多年前他在麦迪森哈特时。当时他在律师界的地位已经确立,并正开始他的政治生涯。一次他接受了一条免费的义务律师服务性案子,这是那时他办的众多的案子中的一例。被告是一位白发苍苍,慈母般的老太太,她被指控为冒充顾客在商店里行窃。她显然是有罪的,并且拥有类似罪行的长期记录,因此看来没什么办法可想,只有承认犯罪事实,以此求得从宽处理。但这位名叫艾达·齐德的老太太却极力争辩,她主要关心的是法庭的听证会能否拖延一个星期开。他问过她为什么。
她告诉了他。“因为到那时法官就不会宣判我有罪了,傻瓜。”在豪登的再三追问下,她解释道:“亲爱的,我是人马座的信徒。下星期是所有人马座信徒的吉日。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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