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么在我们谈正事之前,大概你愿意和我们一块喝杯雪利酒吧。”
“谢谢。”
在一张桃花心木桌子上放着一些玻璃杯和一只圆玻璃瓶子。当莎伦倒酒时,阿兰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您的家真美,参议员先生。”
“你这么想我真高兴,我的孩子。”老参议员看上去十分得意。“我一生都十分乐于用精美的东西来包围自己。”
“爷爷是个很有名气的收藏家,”莎伦说道。她把杯子递给了他们。“唯一的问题是,有时候你会觉得是生活在博物馆里。”
“年轻人总是嘲笑古董,或是装作嘲笑古董。”参议员开心地冲着他的孙女笑着。“不过我对莎伦是抱有希望的。这间会客厅是我们俩一起布置的。”
“这里的效果给人的印象很深,”阿兰说。
“我相信这是真话,”参议员用喜爱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我们这有九件很不一般的东西。例如这个,它是中国唐代的一件辉煌的杰作。”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一只色泽精美的瓷马,上面还坐着一个骑手。这件古董单独放在一个大理石面的锈架上。“两千六百年前,在一个也许比我们今天这个社会更为文明的国度里,一位工艺大师设计了它。”
“它真太美了,”阿兰说。他想,单单在这间客厅里就一定收藏着大笔的财富。他在心里比较着这周围的一切和汤姆·路易斯那象方盒子一样的只有两间卧室的平房,昨天晚上他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不过,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参议员的语调变得尖刻而一本正经起来。三人坐了下来。
“我很抱歉,我的孩子,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么突然地把你找来。但是有一件事,使我感到关切,同情,并且不允许拖延。”德弗罗解释说,他关心的是那艘船上的偷乘者亨利·杜瓦尔,即“那个不幸的年轻人,无家可归,又无国籍,正站在我们的门前,以人类的名义恳求入境。”
“是的,”阿兰说,“我昨晚读到了它:我记得我当时想这事没什么办法可想。”
莎伦一直在仔细地听着,这时她问道:“为什么不行?”
阿兰回答说:“主要是因为加拿大的移民法对谁可以入境,谁不能入境规定得很严格。”
“可是据报纸上说,政府甚至连为他举行一次听证会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莎伦抗议道。
“对啊,我的孩子,这怎么解释呢?”参议员挑起一道眉毛,以疑问的口吻问道。“当一个人连出庭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所宣称的自由何在?”
“请别误解了我的意思,”阿兰说道。“我并不是在为事情的现状辩护。实际上我们在法律学院时就研究过移民法,我本人也认为其中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但我谈的是现行的法律。如果谈到改变法律,那就是您的事情了。参议员。”
德弗罗参议员叹了一口气。“难啊,太难啦,还遇上一个象现在这样不灵活的政府。但请告诉我,你真的认为从法律角度上来讲,我们对这个不幸的年轻人无能为力了吗?”
阿兰犹豫着。“当然,这是我非正式的看法。”
“当然。”
“好吧,假如报纸上报道的事实都是真实的,那么杜瓦尔就的确没有任何权利。如果他要想得到为他举行听证会的机会,他首先必须正式入境,而看目前的情况,这一点不太现实。而且即使举行这种听证会,我也怀疑是否会有什么作用。”阿兰看了莎伦一眼。“我想事情的最终结果将是,那艘轮船将开航,杜瓦尔又一块跟着走了,就象他来时一样。”
“也许,也许。”参议员思考着,双眼凝视着对面墙上一幅西扎内的风景画。“可是有的时候,法律也有空子可钻。”
“很常见,”阿兰点头同意。“我说过我谈的只是私下的看法。”
“我是说过,我的孩子。”参议员已把目光从油画上收了回来,态度又重新认真了起来。“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需要你去深入研究一下这件事,看看是否存在什么绕过法律的机会。总之,我希望你作为这位不幸的年轻人的辩护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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