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德希尔指着桶说:“那是我们的油,他们会帮你加油,而且动作还挺快的。天一亮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下一站是哥伦比亚的波哥大,也是包机飞机的终点站。只要一起飞,就又快又便当了。
昂德希尔还知道这一地区丛林密布、荒无人烟,森德罗的部队,秘鲁政府军,还有政府反恐怖警察部队常在这一带交火。这三股武装都十分残忍,因此此地不可久留。但机上有乘客要下飞机,他示意福克纳打开通向机舱的门。
飞机在黑暗中降落后,米格尔、索科罗、拉斐尔和包迪略都舒了口气,但随之意识到新的冒险在等待着他们。包迪略一直忙碌着,用棺材外的装置给里面的人注射镇静剂,现在他开始减少剂量,他知道很快就要开棺把病人——他心里一直这么叫这三个被绑架的人——移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飞机停了下来,引擎熄了火。福克纳离开驾驶舱,打开那蛤壳似的机舱门。外面令人窒息的热浪夹着湿气,忽地涌入恒温的舱内。
乘客们鱼贯而出。显然,地面上等候的人群恭敬的目光都集中在米格尔和索科罗身上。米格尔是他们的头,而索科罗与森德罗组织过往甚密,因而受到如此礼遇。
前来迎接的有8人。即使在黑暗中,凭借反光也可以看清他们淡棕色的脸,个个饱经风霜,身材矮壮,一副庄稼汉模样。最年轻的一个快步上前,报了自己的姓名——古斯塔沃,然后对米格尔说:“先生,我们是奉命来帮忙的。”
古斯塔沃表示愿意听从调遣后,又侧身对索科罗鞠了一躬说:“夫人,你们的人质要押到新埃斯佩兰萨,大约90公里的路程,一大段要乘船,速度很慢。”
昂德希尔出来时,恰好听到了最后几句话,他厉声问道:“哪儿来的人质要乘船走90公里?”
米格尔本来就怕他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新埃斯佩兰萨,而且,他已经受够了这位飞行员的傲慢,便轻蔑地说道:“这事你管不着。”
昂德希尔怒气冲冲,毫不相让,“这架飞机上的任何事我都要管!”他朝棺材望了一眼。本来,他坚持认为少管闲事为妙。可现在凭直觉他认为这事有点蹊跷,为了今后免受牵连,他还是得搞搞清楚。他问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米格尔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对古斯塔沃说:“告诉他们,搬棺材时得小心点,不要碰坏了,搬到那个小屋里面去。”
“不行!”又是昂德希尔,他堵住了舱门通道。“你们不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不准卸货!”此刻,由于外面的高温,汗水顺着他的秃脑袋和脸颊往下淌。
米格尔看到了古斯塔沃的眼神,便冲他点点头。刹那间,一阵骚动,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昂德希尔看见地面上的六个人端起了步枪,枪口对着他,打开了保险,手指扣在扳机上。
昂德希尔顿时大惊,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搬吧!”他的目光从枪口移到米格尔的脸上,又说道:“你赢了,让我们赶紧给飞机加油,马上离开这儿。”
米格尔根本不理他的请求,对他咆哮道:“混蛋!给我滚开,让出舱门!”看到昂德希尔让开后,米格尔又点了点头,地面上的人放下了枪,其中四人上了飞机,朝棺材走去。副驾驶陪着他们,开了货舱。他们把棺材一一抬进了那间小屋。包迪略和索科罗也跟了进去。
飞机降落后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几分钟后太阳就要升起,机场和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辨。在此期间,飞机已经加满了油,油是从那些油桶里用便携式油泵抽上飞机的。昂德希尔上了飞机,飞机马上就要飞往波哥大了。对留在地面上的人来说,潮湿灼热的一天来到了。
过了整整三天,CBA新闻部的特别工作小组的调查有了重要进展。
在纽约的拉奇蒙特,有人认出了一个绑架斯隆家人的恐怖分子名叫尤利西斯·罗德里格兹,哥伦比亚人,是个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可能还是这次绑架行动的主谋。
星期天一早,一幅20年前由罗德里格兹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同学所作的素描画像送到了CBA总部。制作人卡尔·欧文斯通过在波哥大和美国移民局的熟人打听到了罗德里格兹的名字,并弄到了这张肖像画,拿到了拉奇蒙特,还带来一个摄像班子和匆忙召集来的CBA驻纽约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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