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动作敏捷地把一只小提箱的拉链拉开,拿出一只皮盖小盒子。里面装着许多自卡片、几支削得很尖的铅笔、卡尺和一把千分尺。奇开匙挑了一张卡片,把总统套房的钥匙放在上面。于是,他摁住钥匙,小心翼翼地沿着边把钥匙的轮廓描了下来。然后,他用千分尺和卡尺量了量钥匙的厚度以及每一个平面槽和垂直沟的正确尺寸,把量好的尺寸记在卡片上钥匙轮廓的旁边。钥匙上压印着制造商的标志号码。他也把它抄了下来,这个号码也许有助于选择合适的钥匙坏。最后,他把钥匙拿到亮处,小心地草绘了一个侧视图。
现在他有了精细的规格说明,一个熟练的锁匠就能准确无误地照着做了。奇开匙常常引以自娱地想,这种办法同侦探小说作家所喜用的那种蜡模办法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却远比它有效得多了。
他把皮盖盒子放好,把卡片放在口袋里。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了大厅。跟刚才完全一样,他等到柜台服务员忙碌时,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趁人不注意,把973号房间的钥匙放在柜台上。
他又留心观察着。一个房间登记员在稍微空闲的当儿看见了这把钥匙。他漫不经心地把它拿起来,看了看号码,就把它放回到信插里去了。奇开匙对自己这套惯技的成功感到浑身暖呼呼的。创造的才智,加上巧妙的手法,又战胜了饭店的保卫措施,使他达到了第一个目标。
彼得·麦克德莫特从衣橱里的一些领带中挑了一条深蓝色的夏伯莱利领带,若有所思地系结着。他现在在他那离饭店不远的市区小公寓里。一个小时前,他离开饭店回家。再过二十分钟,他就要去参加玛莎·普雷斯科特的晚宴了。他在猜还会有些什么客人。除了玛莎的一些朋友们——他希望这些朋友不是象狄克逊、杜梅尔那四个人之类的——可能还会有一两个年纪稍大的人,因此他也被邀请去了。
现在到了赴宴的时间,他却后悔不该接受这个邀请,但愿不去赴约而能有空去看看克丽丝汀。他真想在离家前给克丽丝汀打个电话,然而认为还是等到明天再说比较谨慎些。
今天晚上,他具有一种悬浮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忐忑不安的心情。跟他有关的许多事情看来都茫无头绪,在大局未定之前,无从作出决定。圣格雷戈里饭店本身就是个问题。柯蒂斯.奥基夫会把它买下吗?如果买下的话,相比之下,其他的事情,看来就无足轻重了,就连牙医大会也是如此,大会的高级人员直到现在还在辩论要不要从圣格雷戈里撤走以示抗议。一个小时前,怒不可遏的牙医主席英格莱姆大夫召开的行政会议还在进行,看来还要继续开下去,这是房间服务部的侍者管理员透露的,为了给大会送冰块和饮料,他手下的侍者从会议室里进进出出了好几次。虽然彼得在背后打听的只是会议是否有结束的迹象,侍者管理员却告诉他说,看来会上争论很激烈。离开饭店前,彼得关照过值班副经理,一知道牙医大会有什么决议,必须马上打电话通知他。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音讯。究竟是英格莱姆大夫的坦率意见占上风呢,还是沃伦·特伦特认为不会有结果的那个带有讥讽性的预言是正确的,他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种捉摸不定的局面迫使彼得至少拖延到明天去对赫比·钱德勒采取任何行动。他知道应该马上把那个品质恶劣的侍者领班解雇,这等于为饭店清除了一个恶魔。当然,明确地说,要解雇钱德勒并非因为他从事拉皮条的勾当——这种勾当如果他不干,也会有别人干的——而是因为他贪得无厌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钱德勒被解雇后,许多别的弊病也可随着消除,可是沃伦·特伦特是否会同意采取这样一个决断的行动,尚不得而知。不过想起铁证如山,想起沃伦.特伦特对饭店名声的关切,彼得相信他会同意的。
彼得提醒自己,不论怎样,他必须确保狄克逊—杜梅尔一伙的供词不外传,只限于饭店内部使用。这一点,他一定得守信用。今天下午他还吓唬他们,扬言要告诉马克·普雷斯科特他女儿遭强xx未遂一事。可是现在彼得又想起了玛莎的恳求:我爸爸在罗马。请别告诉他——永远不要告诉他。
一想到玛莎,他就想起得赶快去了。几分钟后,他离开了公寓,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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