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德莫特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睛转向那个年轻黑人,他现在倚靠着墙,正用手帕止住脸上的流血。
“罗伊斯!”麦克德莫特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不!不!”玛莎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用恳求的口吻从房间那一边叫道。“不是他!他是来救命的!”她闭起眼睛,一想到还要采取暴力,心中就要作呕。
那个年轻黑人挺直身子,收起手帕,嘲笑说,“你干吗不过来打我,麦克德莫特先生。你们总可以在事后说是搞错了。”
彼得简慢地说,“我已经搞错啦,罗伊斯,抱歉。”他非常讨厌阿洛伊修斯·罗伊斯,罗伊斯是饭店老板沃伦·特伦特的贴身男仆,同时还在劳耀拉大学攻读法律。罗伊斯的父亲是一个黑奴的儿子,好多年前他就成了沃伦·特伦特的随身仆人、密友和心腹。二十五年以后,老头儿死了,他那个在圣格雷戈里饭店里出生并长大的儿子阿洛伊修斯便继续留下,现在住在饭店老板的私人套房里,无拘无束,可以根据读书需要自由来去。但是在彼得·麦克德莫特的心目中,罗伊斯毫无必要地傲慢自大、目空一切,似乎既不相信人家伸出的友谊之手,又老是爱吵架。
“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彼得说。
“一共四个人,都是年轻漂亮的白人先生。”
“有你认识的吗?”
罗伊斯点点头。“两个。”
“那好极了。”彼得走向就近那只床旁边的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
“市警察局。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去请警察来。”
那个年轻黑人的脸上露出了半丝微笑。“如果你要听听别人的意见,我可不去请。”
“为什么不?”
“首先,”阿洛伊修斯·罗伊斯慢条斯理地说,有意加重自己的土音,“我必须做个见证人。但是告诉你吧,麦克德莫特先生,在这个独立自主的路易斯安那州里,在处理一桩白人强xx案时,不管是强xx未遂还是其他什么情况,没有一个法院是会听信一个黑小子的话的。不,先生,四个正直的年轻白人先生会说这个黑小子是在撒谎,法院绝不会相信黑小子的。即使普雷斯科特小姐支持这个黑小子,法院也是不会相信黑小子的。而且我怀疑她爸爸考虑到所有报纸之类舆论工具可能会大做文章,是否会让她这样做。”
彼得已经拿起话筒;现在又把它放下。“有时候,”他说,“你似乎故意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些。”但是他知道罗伊斯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问道,眼睛转向玛莎,“你说是‘普雷斯科特小姐’吗?”
那个年轻黑人点点头。“她的父亲是马克·普雷斯科特先生。普雷斯科特家族。是这样,小姐,对吗?”
玛莎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普雷斯科特小姐,”彼得说道,“那些闹事的人,你认识吗?”
回答勉强可闻。“认识。”
罗伊斯自告奋勇地说,“我想,他们都是从埃尔弗·凯帕·埃普赛伦跳舞会那儿来的。”
“是吗,普雷斯科特小姐?”
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你同他们一起到这里——这个套房里来的吗?”
又是低声回答。“是的。”
彼得用怀疑的目光瞧着玛莎。最后他说道,“普雷斯科特小姐,你要不要提出正式控诉,全由你来决定。不管你怎样决定,饭店都没有意见。但是,刚才罗伊斯说的关于报纸宣传的事,恐怕是非常正确的。一定会引起一些——我想会是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接着说:“当然,究竟怎么办,得由你的父亲决定。你认为我应该打电话给他,请他到这儿来吗?”
玛莎抬起头来,第一次眼睛直盯着彼得。“我爸爸在罗马。请别告诉他——永远不要告诉他。”
“肯定有些事情可以私下解决。我认为干了坏事的人,谁也难逃法网。”
彼得走到床旁。他看到她简直象个小孩,而且生得又是那么漂亮动人,感到吃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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