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在哪儿?"
"在她的银行家或者律师的手里,这都有可能。不过我又觉得这两种做法都不现实。女人习惯于把内心的秘密封闭起来,也经常会把认为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藏起来。照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把照片交给别人呢?她应该自信她有这个能力保护这东西才对。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真正处理起这些事时,一个人也说不定会受到什么影响。除此之外,值得注意的是这张照片几天后要派上用场。所以一定放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在她房间里。"
"她的屋子不是已经被国王派去的人偷过两次了吗?"
"哼!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那么你准备怎么找呢?"
"我不用找。"
"那怎么办?"
"我会让她自己把照片交给我。"
"她不可能那么做。"
"她必须那么做。车轮声近了,应该是她坐的车。从现在开始,你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
在他说话时,马车两侧车灯射出的灯光顺着弯曲的街道照了过来。一辆精致的四轮小马车驶到了卜利翁尼府第门前。马车刚停,一个流浪汉便冲了上去开车门,希望可以得到一个铜板的赏赐,但是另一个流浪汉也想赚这个铜板,抢在他前面把他挤开了,接着他们就激烈地争吵起来。两个警卫觉得第一个流浪汉有理,而磨剪刀的认为另一个流浪汉应该得到这个铜板。有了支持者,两个流浪汉争吵得更厉害了。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两个人打了起来,夫人正好这时从车上下来,被挤到了争吵的人群中间。那些人面红耳赤,拳打脚踢,互相厮打,十分野蛮。突然,福尔摩斯跑到人群中想去保护夫人。但是,刚挤到她身边,他就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血流满面。看见他出血了,两个警卫马上跑掉了,那两个流浪汉也朝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跑了。这时,周围的其他人慢慢围了上来,这些人当时没有参与打架,而且穿着举止都很有礼节。他们帮夫人把跌倒的人从人群中扶起来并照顾着他。艾琳·爱德勒——我还是愿意这么称呼她而不叫她那个女人——匆忙跑上了台阶。但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站住了。借着门厅里照射出来的灯光,可以看出这个女人身材很窈窕。她向街道这边回过头来。
"那个可怜的先生伤势怎么样了?"她问道。
"他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一起喊道。
"没有,没有,还活着呢,"另一个人大声地说,"不过可能在你们把他送到医院之前,他就没命了。"
"这个男人很勇敢,"一个女人说道,"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夫人手边的钱包肯定早被那些流浪汉给抢走了。他们聚众惹事是有预谋的,而且非常粗暴。啊?!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息了。"
"我们不能就让他这么躺着。夫人,能把他抬到您的房间里吗?"
"当然可以。还是先把他放在客厅里吧,客厅里的沙发很舒服。请过来吧。"他们小心翼翼、满怀崇敬地把他抬进了卜利翁尼府第,安置在正房里。这些过程我站在窗户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灯光亮了起来,不过窗帘是敞开的,所以对于福尔摩斯是怎样被放置在长沙发上的我看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他是否对现在所做的事情感到羞愧,不过我很清楚,这样去欺骗一位美丽而有风度、有气质的女士,还被她那样关怀备至着,如果换成是我,我肯定会产生莫大的愧疚感。但是我又不能对福尔摩斯交给我的任务置之不理,那样的话就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狠了狠心,终于决定把装在兜里的烟筒拿出来,准备行动。我这样说服着自己:我们并不是要伤害这位美丽的女士,只是在做一些事情来阻止这个美人去伤害其他人。
福尔摩斯靠在那张长沙发上。从我站的角度看去,他正在装成一个将要窒息的人,想呼吸新鲜的空气。一个女仆看到他这样,赶紧把窗户给推开了。就在窗户被打开一瞬间,我看到福尔摩斯把他的手伸了出来——这是信号,于是我把烟筒从窗户扔了进去,并且大声地喊着:"着火啦!"当我刚喊完这句话,那些看热闹的人,不管穿着体面还是邋遢,不管是绅士、马夫还是女仆,都齐声尖叫起来:"着火啦!"烟很浓,弄得整个屋子都是烟,而且还顺着开口的窗户冲了出去,向外蔓延着。人们都慌忙跑掉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福尔摩斯在屋子里大声地喊着,告诉大家那只是一场虚惊,不要惊慌。我迅速地穿过人群,到了我要等福尔摩斯的那个街道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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