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先生说:"你的做法很明智。你所涉及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案子,我很愿意调查。根据你所告诉给我的情况,这件案子看上去很不简单。"
杰贝兹·威尔逊先生说:"的确很严重啊,我一个星期就会损失掉四英镑。"
福尔摩斯又说:"就你个人而言,对于这个看上去很怪的组织,其实你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且,据我所知,你已经毫不费力地赚了三十多英镑,况且你抄了那么多以字母A为词头的词,还学到了不少东西呢。你做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的确是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先生,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如果整件事情确实就是一个玩笑的话,为了这个玩笑,他们可是花掉了三十二英镑呢。"
"这个嘛,我们会尽力帮你搞清楚的。但是,威尔逊先生,首先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让你去看广告的那个伙计在你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
"在这件事情之前的一个多月前。"
"他怎么到你这里来的?"
"是看到了广告之后来的。"
"当时申请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不是,一共有十几个人呢。"
"那你为什么最后决定要用他?"
"因为他做事很利索,而且也没有要很高的薪水。"
"实际上他只要了一半的薪水?"
"不错。"
"这个文森特·思博尔丁长得怎么样?"
"个子不是很高,身体非常健壮,行动迅速;尽管看上去已经超过三十岁了,皮肤却保护得很好。他的前额有一块被硫酸烧伤的白色伤疤。"
福尔摩斯在椅子上直起来身子,显得很兴奋。他说:"这些我都猜到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两只耳朵穿了戴耳环的孔?"
"注意到了,先生。他告诉我,是他年轻时一个吉普赛人为他穿的。"
福尔摩斯说,"唔,"慢慢地,他开始陷入沉思,"他现在还在继续为你工作吗?"
"噢,不错,我刚才来之前他还在我那里呢。"
"你要是不在的话生意就交给他照顾吗?"
"是的,先生,对于他的工作我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上午的生意本来就不怎么好。"
"行啦,威尔逊先生,我很高兴帮你,我想我可以在一两天之内告诉你结果。现在是星期六,我想到下个星期一我们就可以给你答复了。"
客人离开之后,福尔摩斯对我说:"好啦,华生,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老实地回答说:"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福尔摩斯先生说:"一般情况下,那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总是很普通;而那些看上去很一般的案件实际上才真正具有迷惑性,就好像是一个脸上没有什么特征的人最难辨认一样。不过,我还是必须做点什么来调查这件事情。"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他说:"抽烟,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要抽三斗烟;还有,在五十分钟之内你先不要跟我说话。"他蜷缩在椅子里,瘦削的膝盖几乎碰着鹰钩鼻子,双眼紧闭,安静地坐在那里,叼着那只黑色陶制烟斗,很像某种珍禽异鸟又尖又长的喙。当时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已经开始做梦了,我也有了一点睡意。就在这时,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已经胸有成竹,随即把烟斗放在壁炉台上。
他说:"今天下午萨拉沙特在圣詹姆士会堂演出。华生,你觉得怎么样,你可以先放下你的病人腾出几小时吗?"
"我今天不忙。而且我的工作一向都不需要随时盯着。"
"那么戴上帽子,咱们走吧,我们去那里的路上会经过市区,可以在那里吃午饭。我发现节目单上有不少的德国音乐,和意大利音乐和法国音乐比起来,我觉得德国的音乐更动听,它可以激发你去思考。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点儿安静的深刻的思考,我们走吧。"
我们坐地铁一直到奥尔德斯盖特,再步行了一小段,就到达了萨克斯-科伯格广场,这里就是我们上午听到的那个奇怪故事发生的地方。这些街道狭窄破落而又虚摆场面,四排灰暗的两层砖房排列在一个周围有铁栏杆的围墙之内。院落里的草坪上都是一些杂草,在这烟雾弥漫和杂草丛生的环境中还生长着一些植物。一块棕色木板和三个镀金的圆球被安置在街道拐角的一所房子上方,上面刻着"杰贝兹·威尔逊"几个白色大字,这个招牌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红头发委托人做生意的地方。歇洛克·福尔摩斯在那房子前面停了下来,斜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这房子,眼睛在皱纹密布的眼皮中间炯炯发光。然后他漫步走到街道上,接着又返回那个拐角,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房子上面。最后他回到了那当铺坐落的地方,用手杖使劲敲了敲街道的地面,之后便走到当铺门口敲门。给他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很精明能干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小伙子,小伙子邀请他进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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