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雷德笑了。他说,"我看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讲起理论来谁都头头是道,不过我们要面对的是英国的陪审团,他们要的是事实。"
福尔摩斯的回答很冷静,"我们当然有自己的办法。你用你的方法,我们用我们的。我今天下午有很多事情要忙,可能要坐晚上的车回伦敦去。"
"你不准备彻底解决你接手的这案子吗?"
"不是的,因为案子已经结束了。"
"可是还是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啊?"
"那个疑团已经被解开了。"
"那这凶手是谁呢?"
"就是我所描述的那个先生。"
"可到底是谁呢?"
"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不难。这周围的居民并不是很多。"
莱斯特雷德耸了耸肩说:"我这个人很注重实际。我可不愿意到周围跑来跑去找一个瘸子,否则所有苏格兰的人都会嘲笑我的。"
福尔摩斯平静地说:"也好,不过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你已经到了你住的地方了。再见吧,我走之前会给你写个便条的。"
我们让莱斯特雷德下车后,回到了自己的旅馆。那时,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福尔摩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认真地思考着,看上去很痛苦,这种表情只有身处困境的那种人才会有。
收拾完了餐桌,他说:"华生,你坐在这椅子上听我说几句话,尽管你可能觉得我很啰嗦。我现在没有完全确定究竟该怎么做,我想知道你的想法。点根雪茄吧,让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请说吧。"
"唔,在我们思考这个案子时,小迈卡西告诉我们的事情中有两点是我们两个都同时注意到的,尽管对这两点我觉得是对他有利的,可是你的看法正好相反。第一点是:据他所说,他的父亲没有看见他就叫了他"库伊"。第二点是:死者在死之前说出了"拉特"这两个字。死者当时说这几个字的声音很小,不过根据他儿子的说法,听到的只有这个词。这两点应该成为调查的起点,在我们开始分析的时候可以做这样的假设,这个小伙子所说的都是真话。"
"那么你怎么理解"库伊"这个词呢?"
"唔,很明显这个词并不是喊出来给他儿子听的。他当时认为他的儿子在布里斯托尔。至于他儿子听到了这个词,那完全是一种巧合。死者当时这样喊,是为了让那个他约见的人注意到。而"库伊"很明显是一种澳大利亚的叫法,而且也仅仅限制在澳大利亚人之间用。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地做出这样的假设——迈卡西要在池塘旁边会见的那个人也曾经去过澳大利亚。"
"那么"拉特"这个词又是什么意思呢?"
歇洛克·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被折叠过的纸,在桌子上摊开。他说:"这张地图上显示的是维多利亚殖民地。这是我昨天晚上打电话到布里斯托尔去要来的。"他用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你怎么读这个词?"
我照念道:"巴勒特。"
他把手举起来说:"再读一次。"
"巴勒拉特。"
"是的,很对。这就是死者喊出的那个名字,而他的儿子听到的只是这个词的最后两个音节。他当时费了很大的力气要把杀人凶手的名字说出来——巴勒拉特的某个人。"
我赞叹道:"太棒了!"
"这一点很明显。好啦,你看,我现在已经缩小了调查的范围了。现在我们首先假设那个儿子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还有第三点事实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男人当时穿着一件灰色大衣。概括起来,他就是一个穿一件灰色大衣的来自巴勒拉特的澳大利亚人。我们原来的想法都是很模糊的,现在渐渐清晰起来了。"
"当然。"
"那个男人对这个地区很熟,因为来到这个池塘要经过那个农场或者庄园,陌生的人要来这样一个地方并不容易。"
"的确如此。"
"所以我们今天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我检查了现场,确认了一些关于案件的细节问题,至于犯人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告诉了莱斯特雷德,可他的智商太低。"
"这些细节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办法啊。我一向很注意观察细微之处。"
"我知道从他步伐的大小可以估计出这个人大概的身高,可以通过他的鞋印来判断靴子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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