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姆咧嘴笑了笑。“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比我在哪儿听到的都更有道理。”
莱文医生明智地点点头。“我还有话呐。你应该让孩子自己作出选择——这是他的权利,他的遗产。为准备举行成人礼而学习犹太传统,就是给他这种权利。这好比是打开一扇门,让他自己决定他是否愿意进去。以后,他或者走阿隆的路,或者走你我的路、或者选两者中间的另一条路。但不管他选什么道路,我们都不必操心。”
“非常感谢你,”尼姆说,“你大大帮助了我的思考。”“很高兴帮你的忙,分文不取。”
他们谈话时。客人增加了不少,屋里谈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尼姆的这位胖胖的伙伴四下一看了看,不住地点头笑笑,显然他几乎认识所有的客人。他的眼神在露丝·哥尔德曼身上停了下来,这时她正和另一个女客闲谈,尼姆认出这是位钢琴家,她常为以色列的事业而举行义演。
“你的妻子今晚美极了。”莱文大夫说。
“是这样。”尼姆说:“我们进门的时候,我也对她这样说过。”
大夫点了点头,“她把她的问题,她的忧虑瞒得很不坏呀。”他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的忧虑啊。”
尼姆看着他,有些迷惑不解。“你说的是露丝吗?”
“自然是她,”莱文叹了口气,“我是非常关心你的妻子的。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不必给她这样的病人看病。尼姆,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我希望你知道,我在为她尽最大的努力!最大的努力!”
“大夫,”尼姆叫了一声,他突然感到一阵惊恐,心都抽搐起来。“你的话我简直一点也不明白。”
“是吗?”现在轮到医生大吃一惊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自觉有愧的慌乱神色。“露丝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我的朋友,”莱文大夫把一只手搭在尼姆的肩上。“我刚才犯了个错误。病人,任何病人,都有权要求医生尊重他的隐情,有权不吃一个多嘴饶舌的医生的亏。不过你是露丝的丈夫,我满以为……”
尼姆着急地说:“我们这是谈的什么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莱文大夫摇了摇头。“你得去问露丝本人,你问她的时候,请告诉她我为自己的不慎泄密表示遗憾。但是,请你也告诉她,我认为你应该知道真相。”
医生带着尴尬的神情,趁对方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追问就走开了。
对尼姆来说,后来的两小时完全是在受折磨。他遵守社交上的礼节,和还没交谈过的客人一一会了面,参与了别人的谈话,也回答了几个知道他在金州公司的职务的人所提出的问题。但是他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想着露丝。莱文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把她的问题,她的忧虑瞒得很不坏呀!”还有“我在为她尽最大的努力!最大的努力!”
他两次轻轻穿过那些喋喋不休的人群,走到露丝身边,可是每次都发现根本不可能和她私下谈话。有一次他抓个机会说了这么一句,“我想和你谈谈,”但也就谈不了更多的话了。尼姆意识到,要想和露丝谈话得等到回家的路上才行。
宴会的高xdx潮终于过去,客人逐渐少了,银盘里已高高堆满了给以色列植树的捐款。纽伯格夫妇站在门口向离去的客人们一一道别。
“咱们走吧!”尼姆对露丝说。她到卧室里拿回了披肩,然后他们也参加了往外走的客人的行列。
他们夫妇几乎是最后走的客人。这时,两老和他们才有机会亲热一下。
当露丝吻她的双亲时,她的母亲恳求地说,“你们不能多呆一会儿吗?”
露丝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妈妈,我们俩都累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尼姆近来工作非常辛苦。”
“既然他工作这么辛苦,”雷切尔马上回敬了一句,“你就给他吃得好点吧!”
尼姆咧嘴笑了笑。“我今天晚上吃的,够我维持一个星期的。”他把手伸给老丈人:“我们临走以前告诉您一件您乐意听的事。我决定送本杰上希伯莱学校,这样他就有条件举行成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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