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敞开的硬纸匣放在尼姆的办公室里,这些信件就是从那儿取出来的,匣子里的其它东西散放在周围。
还是在全国电力协会年会上,尼姆突然回想起要找到这几封信件,但被上周发生的悲剧及其后果耽搁了。今天早些时候,尼姆叫人把这些卷宗从地下室保管库里调来。即使在当时,他还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所要的那些信件找出来——他记得七个月以前的一天,在阿黛丝家里,当她把硬纸匣交给他保管时,他曾经见过这些信件。
然而,他终于把它们找出来了。他的记忆力果然不错。
于是,在现在进行对质时,这些信件不可避免地要用作犯罪事实的证据。
整整半个月以前,约·埃里克·汉弗莱、尼姆、哈里·伦敦和保罗·谢尔曼·耶尔法官举行会议,专门讨论了电力偷盗问题。在会上,那位最高法院前法官断然宣称:“……我觉得偷电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坦率地说,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我也不知道公用事业界还有象伦敦先生这样的工作人员。”
尼姆发现的信件表明,这四点声明纯属虚伪和欺骗。
用水门事件中经常讲的一句话来说,这完全是“烟幕弹”。
“自然,”伦敦突然说,“我们永远不能肯定老头儿到底有没有批准耶尔家族信托基金进行偷电,甚至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知情却没过问。我们所能证实的只是他说了谎。”
“而且他还胆战心惊,”尼姆说。“要不然,他决不会发表那几点声明来作茧自缚的。”
这件事的实际情况很简单。
沃尔特·塔尔伯特最早唤起人们注意偷电和偷煤气给公用事业带来的巨大的经济损失。他曾就这个问题写过文章、发表演说、接受新闻界的采访。而且还以专家证人身分出席纽约州的一次刑事审判,这次审判通过上诉一直进行到高级法院。这一案件引起了广泛的兴趣,同时也导致了书信往来。
其中有些书信是同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一名成员保罗·谢尔曼·耶尔法官来往的。
从书信来往中看得很清楚,沃尔特·塔尔伯特同保罗·耶尔两人早年在加利福尼亚彼此很熟识。
第一封信用的信笺上端印着: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20543
抬头称呼是:我亲爱的沃尔特。
接着,写信人说自己作为法律学者,对执法过程中出现的一个新领域,即有关电力和煤气的偷盗一事,颇感兴趣。他询问有关犯法行为的类型以及用来与之作斗争的各种方法的细节。同时,还问及全国各地对这种犯罪行为的起诉过程及其结果的案例。信中还问候阿黛丝的健康。该信落款是手签的“保罗”。
出于礼貌,沃尔特·塔尔伯特写的回信更正式一些:我亲爱的耶尔法官。
他的信长达四页,随信附上沃尔特的一篇已发表的文章的影印件。
几个星期以后,保罗·耶尔又有信来。他表示已收到塔尔伯特的回信及其文章,并提了几个有关的问题,这一点表明他仔细阅读过那篇文章。
在先后八个月期间,他们又通了五封信。在一封信中,沃尔特·塔尔伯特描述了一家典型的公用事业公司的财产保卫部的职能,并阐述了象哈里·伦敦这样的人领导该部的职责。
毫不奇怪,这些信件表明保罗·谢尔曼·耶尔头脑敏锐、遇事好问、对一切都怀有浓厚的兴趣。
所有这些书信来往距耶尔法官先生退休仅仅两年。
保罗·耶尔是否可能忘了呢?这个问题,尼姆曾问过自己,但最后断定“决不可能”。那个老头儿曾多次表现出惊人的记忆力——无论是重大问题还是细枝末节——使人不能相信他忘了。
还是哈里·伦敦提出了尼姆一直怀疑的那个关键问题:“老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干呢?他为什么要对我们扯那样的谎呢?”
“很可能,”尼姆若有所思地说,“因为他知道沃尔特已经死了,而且因为董事长、你和我三人中任何一人都不大可能知道他们的通信关系。事实上,他当时显然认为我们一个也不知道。而且这些书信重新露面的机会只有百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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