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南希·莫利诺做了件过去很少做过的事情,而且即使做过,她也从来不让别人看到。她伏在胳臂上,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那位“我是教练”老兄走到窗户跟前,礼貌地转过身子。他一边俯视着窗外的街道,一边说:“南希,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把门锁上了,现在依然锁着,一直到你乐意离开为止。别忙,慢慢来。还有,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保证除了你我两人决不会有人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
半个钟头以后,南希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伏案写作,她的脸抹洗过了,重新涂过脂粉,激动的心情也完全平静下来了。
第二天早晨,尼姆·哥尔德曼打电话给南希·莫利诺,因为前一天他想找但没能找着她。
“我得谢谢你,”他说。“感谢你那天打电话到饭店里来。”
她告诉尼姆:“也许我欠你的情。”
“不管欠不欠,我一样感激不尽。”他补了一句,感到有点尴尬,“你搞出了一篇轰动的报道。祝贺你!”
南希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我的意思是指那篇报道的内容。”
“对伯德桑,”尼姆答道,“我丝毫不同情他,但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还希望那个骗人的电力为人民服务会永远不再露头。”
“红杉俱乐部怎么样?你也抱同样看法吗?”
“不,”尼姆说,“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红杉俱乐部一直是我们大家所需要的机构——我们社会的制约和平衡制度的一个组成部分。哦,我同红杉俱乐部成员有过争论,别人也有过,而且我相信俱乐部在反对一切方面走得太远了。但是红杉俱乐部是一种社会良心,它使我们考虑和关心环境,有时防止我们这一方走向极端。”
尼姆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知道红杉俱乐部现在倒霉了,同时,我真诚地为劳拉·波·卡米开尔夫人感到难过。尽管我们观点不一致,但她是我的一位朋友。不过我希望红杉俱乐部不要就此一蹶不振。那样的话,对大家都是个损失。”
“嗯,”南希说,“有时候,一天里会出现许多奇迹。”在尼姆讲话的时候,她一直在作记录。“我可以引用你讲的这些话吗?”
尼姆犹豫了片刻,然后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在下一版的《加利福尼亚检查报》上,她真的报道了尼姆讲的那番话。
哈里·伦敦若有所思地坐着,两眼盯住尼姆摊在他面前的信件。
最后,他阴郁地说:“你知道我对这一切有什么感受吗?”
尼姆告诉他:“我猜想得到。”
这位财产保卫部部长象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说道:“上周是很久以来最凄惨的一周。阿特·罗密欧是个好小伙子,我晓得你对他不很了解,尼姆,但是,他忠诚,老实,也是一位朋友。当我听到发生的事情时,我感到非常伤心。我曾设想,在我离开朝鲜和海军陆战队以后,我再也不会听到我所熟识的小伙子还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事儿了。”
“哈里,”尼姆说,“对阿特·罗密欧,我也深感悲痛。他那晚的举动,我永远也不会忘怀。”
伦敦挥了挥手,让尼姆不要插话。“你让我把话讲完!”
尼姆默默地等待着。
这天是三月的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三,即克里斯托弗·哥伦布饭店出事后的第六天。他们俩坐在尼姆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着,以免外人干扰。
“唉,”伦敦说,“你现在叫我看这些信件,说句老实话,但愿你没叫我看。因为,在我看来,现在还剩下什么东西可以相信的呢?”
“多着呢,”尼姆回答说,“要关心的东西很多,可相信的东西也很多。可是,耶尔法官先生却无清廉可言。”
“好吧,把这些都拿去。”哈里·伦敦把那些信件交了回去。
这是一札信件——共八封,其中几封夹有附件,这些信件都是从已故的沃尔特·塔尔伯特的卷宗里抽出来的,他在去年七月逝世以前是金州公司的总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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