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俩相互亲吻,难舍难分的时候,尼姆感到暂时蛰伏着的对凯伦的情欲又在蠢蠢欲动,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外出,他又感到宽慰。
乔西走了进来,忙着把轮椅跟电源插座分开,这样轮椅可以更自由地转动。一两分钟以后,凯伦说:“尼姆罗德,看得出来,你太劳累了。”
“出了些事情,”尼姆承认说。“有些你已经从报上看到了,不过,今天晚上,只是你、我和音乐。”
“还有我呢,”乔西绕到轮椅前面说。这位助手兼女管家冲着尼姆笑着,很清楚,她是非常喜欢尼姆的,“不过我只管给你们俩开车。如果几分钟内你就同凯伦一道下楼,哥尔德曼先生,我就先走了,去把亨珀丁克开来。”
尼姆笑着说:“啊,亨珀丁克!”他问凯伦,“你那有个性的车子怎么样?”
“还是好得很,不过,”——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担忧的是我的父亲。”
“担忧什么呢?”
她摇摇头,“咱先不谈这个吧。也许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同往常一样,尼姆惊异地望着凯伦灵巧地只用根呼吸导管把轮椅开出公寓,沿着走廊,向电梯驶去。
走在路上,他问道;“你的电池可用多久?”
她笑盈盈地回答说:“今晚我充足了电。所以,用来带动轮椅和呼吸器,大约可维持四个小时,然后,我又得插上插座,接通亲爱的老金州公司的电源。”
尼姆感到惊异,凯伦同生活的维系是多么的脆弱,她完全依赖电力延续着生命。
“提起金州公司,”她说,“倒要问问你们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哦,我们总是有一大堆新问题。它们象野草一样冒出来。”
“别说笑话,说正经的,我想知道。”
“好吧,突然间,石油成了我们最头痛的问题,”他告诉她,“你听到了美国同石油输出国组织最新的谈判今天破裂的消息吗?”
“你来之前,电台正在广播。石油输出国说,他们将不再接受纸币。只要黄金。”
“他们已经恫吓过多次了,”尼姆想起圣诞节前不久他同埃里克·汉弗莱和耶尔法官先生的谈话。那时候,石油形势令人担心,眼下是三月,石油形势已是万分危急了。他补了一句:“这一次看来他们似乎认真起来了。”
凯伦问:“如果停止进口石油,情况会坏到什么地步呢?”
“比多数人想象的要坏得多,美国所用的石油一半以上靠进口,而其中百分之八十五来自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国家,”他继续说,“然而,即使在目前,讲石油短缺,主要还只是考虑汽车和汽油,还没有考虑到电力。”
尼姆又想到今晚来这里时一路上所考虑的问题:这次同石油输出国组织的产油国家之间的最富有戏剧性的对峙突然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之内爆发,其潜在的破坏性远非一九七三——一九七四年阿拉伯国家的石油禁运所能比拟。大家都知道有这个可能,但很少有人认真对待,那些永远乐观的人,其中包括某些身居要职的官员,仍旧幻想最后摊牌是可以避免的,进口石油总有办法象尼亚加拉大瀑布一样源源不绝地奔流。尼姆不同意他们的看法。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有关凯伦的念头。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们已来到了电梯口,门已经打开了。
电梯内已经有两个小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神情愉快,脸色鲜亮,年龄大约九岁和十岁。“嗨,凯伦,”当轮椅在尼姆前面进入电梯时,他们俩都打招呼。
“哈罗,菲力浦,温蒂,”凯伦说,“你们俩也出去呀?”
男孩说:“不,我们到楼下去玩,”他望着尼姆,“他是谁?”
“我的朋友。这是哥尔德曼先生。”她告诉尼姆,“这两个是我的邻居和朋友。”
电梯往下降时,他们都互相打了招呼。
“凯伦,”小男孩问,“我可以摸你的手吗?”
“当然可以。”
他摸着凯伦的手,轻轻地移动他的手指尖,然后问:“你能感觉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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