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吗?”
尼姆承认说:“不能。”
“那让我告诉你一点事情。不管他插手没有,这场骚乱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许多人相信金州公司没有管理好。还是你们从来不正视现实。”
南希·莫利诺轻蔑地看了尼姆一眼以后就走开了。
这时外面的喧闹声更大了,一群人硬挤了进来,使舞厅里更加混乱。他们后面是更多的人,其中有些人举着反对金州公司的标语和牌子。
所发生的事情——事后才搞清楚的——是有几个进不了两个大厅的股东鼓动的。其他人一起硬冲进舞厅。他们联合起来推开了临时路障,制服了保安人员和其他金州公司的人员。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饭店前院里冲击警察防线的示威者突破了防线。示威者涌进饭店,直奔舞厅,支援正往里冲的那批股东。
正如尼姆怀疑过但却无法证明的那样,戴维·伯德桑指挥了所有这些活动,以扔西红柿为开端,又通过步话机发布命令。电力为人民服务会不仅安排了前院示威,而且渗透了股东会议,采用的是简单而合法的办法:包括伯德桑在内的十几名成员在几个月前每人购买一份金州公司股票。
在随后的混乱中,只有几个人听到约·埃里克·汉弗莱通过扩音系统宣布:“会议暂停进行。半小时后复会。”
凯伦在公寓的起居室里朝着尼姆妩媚地笑着,他清楚地记得她和上次见面时笑得一模一样。然后她同情地说:“我知道这个星期你不好过。我读了关于你们年会的报道,也从电视上看到了一些。”
尼姆本能地做了个鬼脸。电视集中报道了暴乱的场面,而忽视了五小时议程中所涉及的复杂的问题——提问、讨论、表决投票——这些都是被迫休会后的事了。(公平地说,尼姆承认,电视摄影机只有外面的镜头可拍,其实事后想想,他认识到当初允许他们进去反而好些。)半小时休会期间,秩序恢复了,然后就是马拉松式的正式会议。最后除了所有与会者都精疲力竭以外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要说的话大部分都说出来了。使尼姆大吃一惊的是,第二天,对会议情况最全面、最公正的报道却是《加利福尼亚检查报》上南希·莫利诺的署名文章。
“你要不介意的话,”他对凯伦说,“我想暂时忘掉我们那一年一度的马戏表演。”
“就当已经忘了吧,尼姆罗德。什么年会?我从来连听都没听说过。”
他哈哈大笑,然后说:“我欣赏你的诗。你发表过诗吗?”
她摇摇头,他看着她坐在他对面的轮椅里,又想起了这是她身上唯一能动的部分。
他今天到这儿来的部分原因是他觉得需要从一片混乱的金州公司中脱身,哪怕是片刻也好。他也渴望见到凯伦·斯隆,现在这个愿望由于她的妩媚和绝色变得更加强烈了。她的非凡的美貌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一样——金光闪烁的齐肩长发、姣好的脸庞、丰满的嘴唇和无瑕的乳色皮肤。
尼姆突然异想天开地想到他是否正陷入情网。
“我把写诗当作一种乐趣,”凯伦说。“你来时我正在打的是一份讲稿。”
他已经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电动打字机。那上面有一张打了一半的纸。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稿子。
“对谁讲的稿子?关于什么的?”
“对一次律师大会的。一个州律师组织正在拟订一项报告,是关于适用于残废人的法律的——这些人在大多数州里和其它国家里都有。有一些法律行得通;另一些却不行。我把它们研究过了。”
“你在对律师们谈论法律吗?”
“为什么不行呢?律师们全都陷在理论里了。他们需要一个讲求实际的人去告诉他们在法律和规章下面到底发生着什么事。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请我讲;再说,我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我主要谈论截瘫和半瘫的人们,也要澄清一些错误的看法。”
“哪一种错误的看法?”
他们正谈着,从隔壁房间传来了厨房里的声音。今天上午尼姆打电话的时候,凯伦邀请他来吃午饭。现在,乔西,就是尼姆上一次来遇见的那个助手兼管家,正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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