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夜了,费雯已经在晚归假单上签了名,用不着赶忙回去。有些从制度严格的护校里出来的老护士觉得如今给护校女学生的自由太多了。可是实际上很少有人提出什么指责。
迈克碰了碰她的胳臂。“咱们到花园转转。”费雯笑了。“我听见过这句老词儿。”可是当他引她到门口进花园时,她没有拒绝。在黑暗之中她看得出两旁的白杨树,脚下是柔软的青草。
“我搜集了不少的老词儿,这是我的专长之一。”他拉起了她的手。“你还想听吗?”
“还有什么?说一个。”尽管她很自信,现在声音却有一点发颤。
“象这个。”迈克站住脚,两手捧着她的肩,扭过她的身体。然后他吻了她的嘴唇。
费雯感到她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可是她心里还能分析,是到此为止呢,还是接着发展下去呢?她很清楚,如果她不有所表示,以后再想刹住就不太容易了。
费雯已经感到她喜欢迈克·塞登斯,并且相信她会越来越喜欢他的。他长得不错,他俩都年青。她感到心中欲火在燃烧。他俩又互相亲吻,她也用力吻起他来。迈克把她搂得更紧了,他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背,把她拉近一点。
他俩身体的接触,使她销魂、使她神魂飘荡。现在,象另有一副头脑在告诉她,该是推开他的时候了,可是她想,再多待一会儿;更多待一会儿!
然后,突然她感到这象是从周围的事情解脱出来的一种休息。她闭上眼体味着这温暖和温柔的时刻;过去这几个月,这样的时刻太少了。自从来到三郡医院,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用自我纪律规范着自己,压抑着情绪,吞咽着眼泪。当你还年青,没有经验,有点害怕的时候,这样做是不容易的。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病房值班、病痛、死亡、尸体解剖这些怕人的场面,都没有把精神紧张的压力释放出来的安全阀门。一个护士,即使是个实习护士,也要看到那么多痛苦的场面,贡献出那么多的照顾和同情给那些病人。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抓住一些温存的时光能说不对吗?在迈克搂住她的时候,顷刻间她又象感到了如同小时候跑到母亲的怀抱里所感到的那种安宁和快慰了。迈克现在把搂她的手松下来些,轻轻地推开一点,对她说:“你很美。”她激动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然后他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他们的嘴唇又相接在一起了。她感到他的手在她的衣服外边轻轻拂过她的胸脯。她全身都发狂地、不可控制地涨起一股爱和被爱的欲潮。
他的手摸到她的衣服领口,那是用子母扣在前面扣住的,他在摸索着解开。她挣扎着,喘着气说:“不,迈克,请不要这样!”但是她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正紧紧地搂着他。现在他把她的衣服解开了一些。
“亲爱的,亲爱的费雯。”她从他那接不上气的耳语声中听出来他也和她一样的激动。
女人特有的警觉在提醒她了。“这里不行,迈克。有人。”
“咱们穿进树林去。”他拉着她的手,他俩挨着身子走着。她感到激动得浑身在发抖,一种不知会是怎么样的奇异感觉。她不顾任何后果了,那都好象没什么要紧。迈克是个医生,他会懂得应该怎么小心的。
他们来到被树林和灌木丛环抱的一小块空地。迈克又吻了她,她也激情地吻着他,她心想就在这里真的事情要发生了。费雯不是处女;她在中学时就不是了,大学一年级又发生过另一次事情,但那两次经验都没使她满意。
她知道这次会的。“快点,迈克,你快点。”她觉得她自己的激情感染了他。
“到这边,亲爱的,”他说,他俩走到空地的一边。
突然她感觉一下巨痛。疼得非常厉害,一时分辨不出是哪里在疼,过了这一下,才觉出是左膝,不由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费雯,怎么了?”迈克转身问道。她看出他一下子蒙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可能他会以为我在装相骗他。女孩子有时耍这种花招好脱身。
一阵子巨痛过去一些了,可是余痛仍然象波浪似地袭过来。她说:“迈克,恐怕是我的膝盖。能找个坐的地方吗?”她又疼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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