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雯,”他说。“你用不着装着玩,你想回医院就告诉我,我会送你回去的。”
“请你相信我,迈克。”她拉住他的胳臂。“是我的膝盖。疼得要命。我得坐下。”
“这边来。”她听得出来他还在疑心,可是还是把她带到树林外边,走向花园的长坐椅。
她休息了一会儿。费雯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不大相信地问:“真的吗?”她拉着他的手。“迈克——在那里边,我和你一样要的。后来……”又痛起来了。
他说:“我很遗憾,费雯。我以为……”她说:“我知道,真的不是的。”
“好吧,告诉我是怎么了。”他现在是医生了。刚才那阵子事他已经忘了。
“是我的膝盖在疼。忽然疼起来——疼得要命。”
“让我看看,”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哪一个膝盖?”她拉开裙子指着左膝。他仔细摸着,他的手轻轻地移动着。这时候迈克·塞登斯已经把几分钟以前他曾经想和她发生关系的事抛在脑后了。他现在完全是从医学、诊断的角度考虑问题了。他的脑子按照他所学得的那一套方法在考虑有几种病症的可能性。他觉得费雯的尼龙丝袜碍事。
“把你的袜子卷下去,费雯。”她照做了。他的手指又在膝头抚摸着。
看着他,她心里想,他会成为一个好大夫的,人们会找他帮助,而他会很和蔼地尽量帮助病人的。她在想如果和他永远在一起将会如何。做为一个护士,她可以帮他做许多事,她会了解他的工作的。她对自己说:这都是胡思乱想,我们彼此还不大了解呢。突然又疼起来了,她直闭眼。
迈克问道:“以前疼过吗?”她顿时间想到这种尴尬局面,噗哧一下笑了。“怎么了,费雯,”迈克又胡涂了。
“我在想,一分钟以前……可现在你又成了个大夫了。”
“听着,姑娘。”他很认真:“你以前疼过吗?”她说:“就疼过一次,可是没有这次厉害。”
“多久了?”她想了一下,说:“大约一个月以前。”
“你让大夫看过吗?”现在他完全是医生的口气了。
“没有,应该去看吗?”他没说肯定,“可能。”又说:“明天你总要去看看的。我想最好去找葛兰杰大夫。”
“迈克,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她有些害怕的感觉了。
“可能没什么,”他安慰她说。“我摸到一小块隆起的地方,应该没有的。露西·葛兰杰应该能说出个道理来。明天早晨我和她谈。现在我得送你回家了。”原来的情绪过去了,不能再追回来了。他俩都清楚,今天晚上总不会了。
迈克扶她起来。在他把她搂起来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一种想帮助她、保护她的感情。他问道:“你能走路吗?”费雯告诉他说:“可以。现在不疼了。”
“我们就走到门口,”他说:“我们可以从那里叫一辆出租汽车。”迈克看她脸上一副苦相,就打趣地说:“那个病人真差劲。他光送了票,也没寄点汽车费来。”
“把病历念给我听。”皮尔逊大夫趴在显微镜上对罗杰·麦克尼尔嘟囔了这么一句。病理住院医师看着他那病历夹子的记录说:“一个四十岁的人,开阑尾住院的。”麦克尼尔坐在病理科办公室皮尔逊的办公桌对面。
皮尔逊拿出一张切片,又换了一张。他问道:“在肉眼观察时组织外形怎样?”阑尾切除后从手术室送出来化验时,是麦克尼尔做的肉眼观察,他说:“外形我看是正常的。”
“嗯,”皮尔逊移动着切片。“等等,这里有病灶。”停了一会,他把第二个切片拿出来,选了第三个。现在他说道,“在这儿,急性阑尾炎,这部分刚开始。是谁给开的?”麦克尼尔答道:“巴列特大夫。”皮尔逊点头道:“他开的很好、很及时。你看看。”他腾出地方来让麦克尼尔看显微镜。
照医院进修计划要求,皮尔逊要和住院医师一起工作。现在他在加劲把外科病理报告作完。
尽管他很卖力气,他俩都知道他们的工作拖下来很多。他们现在看的切片是几个星期以前开下来的阑尾。病人早就出院了,这个病例不过就医生的原诊断进行证实或否定而已。吉尔·巴列特这个诊断完全正确,而且是早期处理的,病人没受多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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