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总是挺忙的,大夫。可是,我很高兴能匀出点时间陪陪您,很荣幸。”班尼斯特在这些方面透着特别机灵。
“请到这边。”班尼斯特打开血清学化验室的门。站在一边,让柯尔门先进去。约翰·亚历山大正在里边,自从昨天晚上吵嘴以后他和班尼斯特还没见过面。现在亚历山大刚把一个血样放在离心机里,看见有人进来,一抬眼。
“大夫,这是约翰·亚历山大,是新参加这里工作的。”班尼斯特当向导当得很有些得意了。“还是个刚跨出学校门的娃娃,是不是,约翰?”
“你说是就是吧。”亚历山大心里不大舒服地回答着,对他摆出老大哥的样子觉得很腻味,又不愿意说什么失礼的话。
柯尔门走上一步,伸出手来,说:“我是柯尔门大夫。”他们握手的时候,亚历山大很感兴趣地问:“您就是新来的病理医师吗,大夫?”
“是的。”柯尔门往周围看了看。和上次来看时的感觉一样,有好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班尼斯特自鸣得意地说:“您可以随便,愿意看什么就看什么,大夫。”
“谢谢。”柯尔门转身问亚历山大:“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作一个血液敏感试验。”他指着离心机说:“这个血样碰巧正是我的妻子的。”
“真的?”柯尔门感到这个年青的化验员比班尼斯特给人的印象好多了,至少在外表上比那个人强。“你妻子什么时候生孩子?”他问道。
“还有四个多月,大夫。”亚历山大把离心机扶正,打开开关,然后调整时间度盘。柯尔门注意到他的动作很干净利索,心想,这个人的手很灵巧。
亚历山大有礼貌地问道:“您结婚了吗,大夫?”
“没有,”柯尔门摇摇头。
亚历山大好象还想问个问题,然后又象是改变了主意,没问出来。
“你想问点什么吗?”约翰·亚历山大没有立刻说话,然后象拿定了主意似的,说:“是的,大夫,”他说,“我想问您一件事。”亚历山大想,不管会不会惹出乱子来,至少也要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给送到化验室的血样多作一种试验的问题,在昨天晚上和班尼斯特吵完嘴以后,本来不打算再提了。上次给皮尔逊提了建议,碰了一鼻子灰,他的记忆犹新。但是,这位新来的大夫看样子和气得多。即使他不同意,大概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的。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还是问问。“是关于我们现在作的血液试验——敏感试验。”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见班尼斯特站在后边,秃脑袋晃过来晃过去的,注意听着刚才的每一句话。这时,他走过来,很不高兴地对亚历山大发狠说:“你听着!如果又是昨天晚上那件事,你就不用废话了!”柯尔门好奇地问:“昨天晚上你们说什么来着?”班尼斯特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教训着亚历山大。“柯尔门大夫刚到五分钟,我不许你拿那些事情打扰他。那些事没什么可说的!懂吗?”他又转向柯尔门,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没什么,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迷了心窍,大夫。现在请您跟我来吧,我陪您看看咱们组织学化验室的设备。”他用一只手拉着柯尔门的胳臂,想把他拉走。
柯尔门几秒钟没有动。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袖子上把那只手推开。“等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随后他问亚历山大:“是医务方面的事情吗?和化验室有关系吗?”亚历山大故意避开了班尼斯特阴沉的脸色,答道:“是的,有关系。”
“那好,说说吧。”
“是这个血敏试验,我妻子的这个,引起的,”亚历山大说。“她是Rh阴性的;我是Rh阳性的。”柯尔门笑了。“好多人都有这种情况。没什么问题——我是说,如果血敏试验结果是阴性的话。”
“可是问题就在这儿,大夫——血敏试验。”
“怎么了?”柯尔门搞不清这个年青的化验员到底要说什么问题了。
亚历山大说:“我觉得我们的血样在作完盐水介质和蛋白介质试验以后,还需要作一个孔姆斯氏间接试验。”
“那当然啦。”屋里静了一下,没人出声,然后亚历山大说:“您能再说一遍吗,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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