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我想找你谈谈,”罗弗斯说。
“去我办公室吗?”欧唐奈有些惊异。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罗弗斯是不会找他的。
“不用,在这儿说就行。肯特,是关于病理室的外科病理回报的事。”他们走到一个窗户跟前,躲开楼道上的来往行人。欧唐奈在想:我正担心是这个问题呢。他对罗弗斯说:“怎么了,比尔。”
“病理回报用的时间太长,长得不象话了。”对这个问题欧唐奈很清楚。罗弗斯和其他外科医生常常做肿瘤手术。开出肿瘤以后要给病理医师皮尔逊大夫化验。病理医师要作两项病理研究。第一项是在病人还处于麻醉状态的时候,病理医师在手术室旁边的小化验室里用显微镜作冰冻切片检查。这一检查产生两种可能结果,或是“恶性的”,意味着有癌细胞,需要对病人进行扩大根治手术;或是“良性的”,一般意味着把肿瘤切除后不需要再做什么根治手术。如果冰冻切片是“恶性的”,手术就马上进行。如果是“良性的”,外科医生就可以结束手术,把病人送到麻醉恢复室。
“冰冻切片没有耽误吧?”欧唐奈没有听到有什么耽误的情况,但还得问问清楚。
“没有,”罗弗斯说。“如果那个再耽误,早就有人来向你大喊大叫了。是切除后组织切片病理回报的时间太长。”
“噢。”欧唐奈拖点时间慢慢思索着。照次序应该是这样的:在冰冻切片做过以后,切除的肿瘤送到病理室,在那里,技术员准备几个切片,可以在较好条件下仔细检查。然后由病理医师做检查,提出最后意见。有时候,一个肿瘤在作冰冻切片时似乎是良性或可疑良性,但到第二次仔细检查时可能证明为恶性。病理医师在这时改变意见并非不正常现象。如果是这样,就要重新把病人送回手术室进行必要的手术治疗。因此病理医师第二次报告的时间性很重要。欧唐奈理解这就是罗弗斯不满的原因。
罗弗斯接着说:“如果只是偶尔一次,我是不会提出来的。我知道病理科很忙。我不是和约瑟夫·皮尔逊过不去。可是并不是一次,肯特,总是这样的。”
“比尔,你说说具体情况吧,”欧唐奈说。他肯定罗弗斯一定有些具体事例才提这个意见。
“那好吧。上星期我有一个病人,梅森夫人,Rx房瘤,我给切除了,在冰冻切片时皮尔逊说是良性的。后来在病理回报上他写恶性。”罗弗斯耸耸肩。“我对这没意见。可能第一次作的不全是那么准确。”
“可是呢?”欧唐奈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听他把话说完。
“皮尔逊的手术回报用了八天。那时候病人已经出院了。”
“噢,”欧唐奈心想这确实不大妙。这是回避不了的。
罗弗斯小声说:“我的工作不好做啊;要把那个女人再请回来,告诉她我们诊断错了——她还是有癌症,还得再动手术。”这样的工作确实是不好做的,欧唐奈很理解这一点。在他到三郡医院以前,他本人也这样做过一次,当时他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遇上这种情况了。
“比尔,这件事你交给我看着办行吗?”欧唐奈很高兴碰上了罗弗斯。
有些别的外科大夫没有他那么好说话,这件事可能会变得很复杂。
“当然可以。只要能采取点什么措施就行。”然后,罗弗斯又强调了一句——他有强调的理由:“这并不是孤立的一件事,只不过是比较突出的一个例子。”欧唐奈知道这话可不假。问题是罗弗斯不了解与此有关的另外一些情况。
他答应罗弗斯:“我今天下午开完外科手术死亡讨论会之后,去找约瑟夫·皮尔逊,你去开这个会吧?”罗弗斯点点头,说:“我去。”
“再见,比尔。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情况。我一定会采取一些措施的,请你放心。”在欧唐奈沿着楼道走时,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但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他一面这样思索着,一面拐进院部的套间,打开哈里·塔马塞利办公室的门。
欧唐奈还没看见塔马塞利,这位院长却已在叫他了:“这儿,肯特。”这是一间镶着桦木护墙板的办公室,本来,在上班时间,塔马塞利多半坐在他的办公桌边,现在他却正在屋子一头的一张桌子前面伏案看一些材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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