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这么无礼!”穆斯塔法说。
“这种票我也有五张,”店老板说,激动地在抽屉里翻着,而后高兴地拿出来给我们看。“这些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穆斯塔法说,“可能是别的朋友给错了。但你必须从我们这儿买。”
“我已经买过了呀,你看!”
“再买五张你会死吗,大叔?”塞尔达尔说。
可老吝啬鬼装作没听见,用指尖指了指票的一角。
“这个晚会的时间也已经过了,”他说,“是两个月前的。看,这里写着1980年5月。”
“大叔,你想去这个晚会吗?”穆斯塔法问道。
“两个月前的晚会我今天怎么去呀?”店老板问。
最后,为了这五张票,连我也差点要冒火了。他们在学校里都白教我们了。忍耐只能让人在生活中浪费时间,没有别的用处。要是他们就这一问题让写一篇作文的话,我可以找到那么多的东西来写,即使是那些伺机想让我留级的土耳其语老师最后也会不得不给我五分的。你看,塞尔达尔也像我一样生气了。他突然走过去,一下子抽出了老吝啬鬼耳朵上夹着的笔,在票上写了些什么,连笔带票都还了回去。
“这样行了吧,大叔?”他说,“我们把晚会推迟到了两个月后。你要付五百里拉!”
最后,他拿出了五百里拉。就是这样,只有我们学校的那些愚笨的土耳其语作文老师才会相信甜言蜜语可以引蛇出洞。我也很生气,想要给这个老吝啬鬼点苦头吃,想要给他使点坏。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从门口的桃子堆的最底下拽出了一个。但他很幸运——没有全部坍塌。我把桃子放进了包里。接着我们进了理发店。
理发师正按着一个脑袋,塞在水笼头下洗着。他从镜子里看着我们。
“我买两张吧,伙计们,”他说,手都没有离开那个脑袋。
“大哥,您要愿意的话买十张都行,”穆斯塔法说道,“您也可以在这儿卖。”
“我说过了,留下两张,够了,”理发师说,“你们不是从协会来的吗?”
就两张!我突然冒火了。
“不,不是两张,你要买十张,”我说,数了十张递了过去。
连塞尔达尔也吃了一惊。是的,先生们,你们也看到了,我要冒火就会变成这样。但理发师没接票。
“你多大了?”他问。
理发师手底下抹着肥皂的脑袋也从镜子里看着我。
“你不买吗?”我问。
“十八岁。”塞尔达尔说。
“协会里谁派你来的?”他问,“你火气太大了。”
我说不出话来,看了看穆斯塔法。
“大哥,别介意,”穆斯塔法说,“他还是新来的。不认识您。”
“显然是新来的。伙计们,给我放下两张吧。”
他从兜里掏出了两百里拉。我的两个伙伴立刻就把我忘在了一边,和他说妥了,差不多都快要亲他的手了。也就是说只要你认识了协会里的人,你就能在这儿称王。既然这样又何必要买呢!我抽出两张票递了过去。但他并没有转身接。
“就放在那儿!”
我放下了。我想要说点什么,但我没说。
“再见了,伙计们!”他说着,用手里拿着的洗发水瓶指了指我。
“这人在念书呢,还是已经工作了?”
“高二留级了。”穆斯塔法说。
“你爸爸是干啥的?”
我没说话。
“他爸爸是卖彩票的。”穆斯塔法说。
“要小心这只小豺狗!”理发师说,“这人火气太大了。好了,你们走吧。”
我的两个伙伴笑了。我呢,也想说点什么,正要说“别折磨你的徒弟,不行吗”,但我没说。我看都没看他那徒弟就走了出去。塞尔达尔和穆斯塔法笑着、说着,但我不听你们说,我在生气。后来,穆斯塔法对塞尔达尔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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