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我都堆放在我身上,就像将奶油放在已经由别人的牙齿乱咬过的蛋糕上一样,只是为了和我自己以及和在舞台上的这些陌生人协调一致,没有任何节拍感,直到我们每一个人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挑战现实、加工现实,就像我用一种和谐的声调由这儿的H先生说出来的那样。但是我把订货单现在放哪里去了?无关紧要。那些角色本身就是我控告的每个物件的证人——上帝和歌德,我的国家,政府,报纸和时代,这些角色并没有表现前者,并没有想成为前者,因为他们就是前者。就是说,不是对某些事物简单的认同,而是某些事物意义的本身。意义就是要贯穿演员本身,演员是一个过滤网,沙子经过这个过滤网过滤沙子,另外一种沙子,过滤这种沙子。水过滤水。他们来了,这些女士们和先生们,他们亵渎意义,从我的水井中狂饮,因为他们被聘来,被我和既不出场演出、也没有发言权的剧院经理先生聘来。只是表像,这是最差劲的,这是对我的欺骗。说他们表现现实,这几乎就是要完全表现类似他们自己的本质,但是他们要表现我给他们规定的这种本质。我真该死:现在又做错了。在戏剧中每个人可以遇见自我,却漫不经心地擦肩而过,因为还没有深深地撞击到他。我认为,戏剧是惟一使其成为可能的地方。我就是挑战,但是他是否接受挑战,或者只是将还保持手和指头形状的手套扔回到我的脸上,这要因人而异。我们又回到了衣服的话题。
那里是一个法庭,一个演出被告的杀人犯,尽管手套大声喊叫,说它认识这只手,说他曾经有一次成功地套上过这只手,被告还是不能带上这只手套。手套并没有创造手。怎么?难道不是手套创造了手吗?我倒是相信,但可以肯定,是手创造了手套,因为手给予手套以生命,是为了再将生命熄灭,就像人们脱下手套一样,完全任意。戏剧也同样,谢天谢地。
尽管人们几乎可以这样认为,舞台创造演员,其实不然,只不过演员常常出现在舞台上,因为他们在别的地方找不到这样的空间,可以创造他们自己。我将他们送到那里,这样他们可以展示表演命运。等一等,现在我刚刚有了亲身经验,可以更好地描述:现在最多的东西自然是电视,只有在那里聚集着所有重要的事情,人们也不用离开他自己的地方,相反这个地方来到你的家中!原始森林,荒野,星外来客。肯定是世界的主宰者为我们开启了这个地方,人是不能够将它想像出来的。突然天线坠落,图像不可辨认,听不清声音!我不得不过去。整个时间我不得不用手握住天线,以便能够听到和看到些什么。是的,我可以发誓,只要我松开手上的这个天线触角,我马上就看不见,听不见了。你们现在明白了吗?好的!你们忘记吧,现在我用完全另一席话来阐明这件事情,想让你们明白,什么是戏剧。因为这个例子和戏剧完全一样,或者说类似。然而这对你们来说都无所谓。
演员创造舞台,他们在哪里,舞台就在哪里。紧紧抓住通往造物主的线路,所有的一切都贯穿其中,表像和外象并没有近亲关系,甚至没有裙带关系。一个东西可以容易地做到类似另外一个东西,但是它并不因此有理由,这么大放光彩。我的手电筒没有电池的时候,好像仍然能够照亮。我把它拿到手上,哎呀,它们不再发光了。我必须塞进一些东西,塞进这么多别人的话语,赋予其活力,显示出内在本质。演员就是这样。这样不行,演员女士们和先生们。尽管你们的内部充满了电,但是你们还远远不是光!你们虽然有能力发光,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你们今天没有那么做。那么我就找来另外一个女演员,另外一个男演员。我们这里确实有的是你们这样的人。我们有的是你们这样的人。因此我用我的语言挑战,给这个演员充上电,掺入至少200位其他作家的不计报酬的要求,这些曾经是伟大的,现在我们看来好像不现实的,但确实是生存过的作家,然后再掺入我想到的自己的货物,不让别人通过的货物,这位演员接到要求,现在也就是我的要求,我就将我召唤来的内部的幽灵、外来的幽灵以及灵魂的权威涂抹到本子上,涂抹到购物单上,然后印到演员的身上。啊,他再也甩不掉了,现在他可以离开剧院,以后再来,他总是带着我的烙印。如果他需要,就可以从他自己的身上,从我给他加烙印的地方取出来。演出可以开始了!表演者感觉到,必要时我拽着他的头发从仓库里把他拖出来,让他来买我的账,那么他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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