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狂吠,石帽时代,疼痛的发卷流满了大地的面颊。没关系。假如我们是不知情的,我们不去看!
一个男人[吞噬着一个钩织包,咬在牙间,不喘气地吞着,往外挤着词,一边从一个钩织瓶中喝几口。]我还得钉贴面,没有它看上去显得赤裸裸的。没办法。我也可以给自己再装个阻流板。肯定好看。我把它压到贴面板里,然后像鹿角那样把它钉在我的松木屋里。但愿到那时我还能开车!那东西跟我和我的汽车比重得很。从前,有的日子我开到200,有的日子,我不得不让18000个通过①。
①这句话引自波兰境内Treblinka纳粹集中营的指挥官Stangl之口,意为:有的日子一天让18000个犹太人经过焚尸炉——译注。另一个[马上把那个刚脱出来的男人在原地给缝住了]有一点我还记得,您看那边的那个山坡!黄昏时出现了牵着狗的一群人,像早死的,因为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因此从洞穴中抬起身来,漫不经心地掸掉裹尸布上的泥土。有人认为,比别人知道得多几乎是一种犯罪。它们已经在那里了,那些狗!它们在哪里在哪里呀?
一个男人[身穿施蒂里亚钩织制服,手持一根长长的牧羊杆或猎枪]有人在我这儿为他的所作所为预定理由吗?今天所有的理由都卖完了。我得把它从菜单上划掉了。
另一个顾客这回是彻底结束谣传的时候了!如果我不无讽刺地说,对德国狼狗和希氏最爱食品鸡蛋甜饼的喜爱也该受到惩罚,我是在照科学理念行事。这下所有活泼可爱的金毛狼狗全上我们这儿来了。您往那儿看呀,别看别处!
恫吓的灯亮着,风雨中也不灭。一般来说,保留了个性化死法的个体是呆在原地不动的。但是群体,这么多人的群体就没留下一个,一个也没有。雷克斯!你在哪儿?雷克斯!糟糕,雷克斯需要我们!它又需要我们了!快!
[不情愿地,刻板地,漫不经心地。]
雷克斯为什么又跑了?我看过这个电影,知道雷克斯认出了那个在绒毛玩具中装了炸弹的人,也知道雷克斯单独解除了炸弹以后想去吃食,结果发现那个食盆不是它的了,发现整座房子突然漂在一房高的波浪上,那是我们喜欢它的波浪。
一个女人[取出一只绒毛玩具给它钩边,嬉笑着悄悄告诉另一个女人]刚才这儿有一个男人找他父亲的骨架。这他得上格拉茨找去才行。但他们那儿还需要那副骨架,研究用。
[两个人笑得弯了腰,这句话在队伍里传念着,用半高的声音在钩织者中往下传着,反复重复着,笑声越来越厉害。]
[钩织者队伍开始拆身上的织物,露出裸体,粉红色的,但不具挑逗性。在一个萤幕或银幕上清晰地出现一张德国狼狗的脸,嘴里叼着一张报纸,这个布景一直到最后不变,这是惟一不带钩织物的。]
肉店老板[从柜台后走出来,怒气冲冲地用一包钩织肠朝钩织者队伍打去。]
你们剥夺了死亡自然到来的权利!你们毁了死亡本身,把它变成了毫无知觉的虚无。杀死了这么多人,再也不可能把活人定义为死人的对立物。如今我们被掏空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完全可以不要被孕育出生!狗来了狗来了!雷克斯来了!我们的雷克斯来了!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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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板的、兴味索然的,吞掉整个词,像在念报上的什么文章。]
像霉一样绿,是那忘却的家。在每一扇吹动的门前你的被斩首的乐师变蓝。到这儿来,雷克斯!这就对了!
[钩织者队伍相互扯打得越来越激烈。像前面那个女人似的,有的取出个毛绒玩具,扯掉它身上的钩织线,给它套上钩织套。玩具动物嗡嗡作响地动着腿脚。]
一个顾客[走到柜台后面,做个夹肉饼面包,塞进一个钩织袋里]把人杀死容易,难的是焚烧。主要是速度太慢。另一方面烧剩下来的灰堆发出的臭味儿把方圆多少公里的地方都污染了。夜里几公里以外都看得见被染红的天空。就这样,46座焚尸炉24小时连轴转可以焚烧4700多具尸体。有人问制造这些炉子的地名,女士们先生们,如果您知道请给我们打电话!
观众中的一位[笑弯了腰]杨树、牧场都不能驱散你的忧愁,给予你安慰吗?上帝不是正手持发芽的牧杖行走在坡上坡下?母亲,你是否还像在家时一样,喜爱轻柔的、德国的、痛苦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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