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维多利奥(13)

2025-10-09 评论

  我很镇静,但一想到整夜都将待在灯火通明的小礼拜堂,向往中又有些担忧。
  我去拿我的祈祷书,弥撒书和其他祈祷文,那些都是从佛罗伦萨带回来的上等犊皮纸,装饰着美丽的插图。
  刚走出我的房间,我就看到父亲站在那里和母亲一起,对她说,“一刻都别离开孩子们。而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无法忍受这种悲伤。”
  她捂着肚子。我意识到她又怀孕了,同时发现父亲对某件事非常紧张。什么意思,“一刻都别离开孩子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礼拜堂里很舒服。父亲拥有很多古式的带天鹅绒坐垫的优质木制祈祷台,尽管节日的时候每个人都站着。那个时候教堂里还没有现在的靠背长凳。
  他花了很多时间给我看教堂下面的地下室,它通过地板门的环状把手开启,表面石制,门环本身是平的,似乎不过是瓷砖地面上镶嵌的众多大理石装饰品之一。
  我知道这些地穴,小时侯我曾因偷偷溜进去而遭到鞭笞。父亲叫我回来,告诉我他对我有多失望,因为我不能保守家族的秘密。
  那些警告比惩罚更让我难受,我知道他偶尔会进入地窖,但我从未要求与他同去。我想财宝就放在那里,还有异教徒的奥秘。
  现在,我看到它是一个多洞穴的空间,开掘得离地面很深而且宽,石墙砌面,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宝。这里有很多古旧的箱柜和大量的古籍,还有两个上了门闩的通道。
  “它们通往墓室,你现在没必要去,”他说,“但你要知道它们的位置,并且记住。”
  当我们回到小礼拜堂,他推上地板门,放下门环,铺好大理石瓷砖,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戴蒙特修士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母亲和孩子们都睡了。
  黎明之前,我们都已在教堂入睡。日出的时候父亲走出院子,当围墙内的鸡啼传遍整个山村,他伸个懒腰仰视上苍,然后耸了耸肩膀。
  我两个叔叔跑过来,想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竟敢扬言侵略我们,以及战斗何时展开。
  “不,不,不是这么回事,你们搞错了,我们不会开战。回去睡觉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四周传来一阵撕裂的尖叫。从敞开的院门那里跑来一个女孩,我们极亲密的几位姑娘中的一个,她尖叫着耸人听闻的话语:
  “他失踪了,那婴孩失踪了,他们把他带走了!”
  那一整天我们都在不停寻找这个失踪的孩子。但没有一个人找到他。而且很快发现,另一个孩子也无影无踪的消失了。他是个智障,没做过什么坏事,还算招人喜欢。甚至因为他太笨了,他根本不会走出很远。对此每个人都羞于启口,因为没人知道他到底失踪了多久。
  傍晚的时候我简直要疯了,如果我还不能去见父亲,如果我还不能进入那个上锁的房间——父亲正在那里和他的叔父还有牧师们争论不休。我拼命的砸门,又踢又踹,最后他终于让我进去了。
  会议大概结束了,他把我拉过去,用那双疯狂的眼睛注视着我,对我说:
  “你看他们干了什么?他们拿走了曾向我要求过的贡品!他们拿走了!我拒绝了他们,但他们还是拿走了!”
  “什么贡品?您指那些孩子?”
  他很狂暴。他摩擦着未刮过的脸,用拳头砸桌子,然后把他写的所有东西都掀翻了。
  “大半夜跑过来要我对他们屈服,把多余的婴儿献给他们——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必须告诉我。”
  “维托利奥,明天一早到佛罗伦萨去,带上我今晚写的信。我需要比乡下牧师更有用的人。现在就去准备行程。”
  他突然往上看,好像在倾听,然后再环视四周。我看到最后一道光线在窗间消失。他刚才把烛台扔到地上了,周围是看不清人影的昏暗。我把它拣了起来。
  我在门口的火把上燃亮一支蜡烛带回来,再点上其它的。我从侧面看着父亲。
  他在倾听,静而警醒,然后轻轻抬起脚,拳头仍然摆在桌面。烛光投影到他震惊而慎重的脸上,他似乎对此毫不理会。
  “您在听什么,主人?”我问,不由自主用了这个称呼,自己都没有注意。
  “罪恶,”他低声说,“主所遭受的邪恶因我们的过失而滋生。武装起来,马上把你的母亲和弟妹带到教堂。士兵们待命。”
  “我把晚餐带过来好吗?大概只是面包和啤酒。”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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