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答道。“我什么都不信,觉得这样比较明智。我是人类的时候就什么都不信,现在也一样。”
我想我看见艾维卡斯缩了缩。
我还可以说些更残忍的,但看见马以尔想要接着说。
他仍然盯着前方,继续他的故事:
“我们踏上了我们的旅程,”他说。“越过窄窄的海峡到达了英国,在北方一片绿林中,我们遇到了一帮祭司,他们唱着我们的颂歌,也知道我们的诗歌和律法。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德鲁伊教徒,丛林的信徒。我们互相拥抱。”
艾维卡斯敏锐地观察着马以尔。我确定我的眼光很宽容很冷静。不过我得承认马以尔简单的叙述吸引着我。
“我进入丛林,”马以尔说。“无数古老巨大的树木。每棵都是参天大树。我终于给领了一处满是铁锁的门前。我知道神就在里面。”
突然马以尔不安的瞥了一眼艾维卡斯,可艾维卡斯示意他继续。
“告诉玛瑞斯,”他轻轻地说,“同时也是告诉我。”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非常温柔。但我却觉得我寂寞无瑕的皮肤一阵寒战。
“但那些祭司,”马以尔说,“他们警告我。‘马以尔,如果你有任何谎言或不实,神会知道的。他会杀了你做祭品。三思而后行,因为神眼光深远。神很强大,但最好还是敬畏他,比用欢乐或仇恨唤醒他的好。
“这番话震动了我。我真的准备好去迎接突然遭遇的前所未知的奇迹吗?”
他狠狠地瞪着我
“我仔细考虑了所有的事情。你所描绘的画面又在我脑中浮现。那不勒斯湾的美丽别墅。你所描绘的那富丽堂皇的房间,描绘的暖风轻拂,微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描绘的你的花园。你谈到过的花园。啊,我能忍受暗无天日的橡树吗?我想,饮血,每次祭献之间的饥渴,又会怎么样呢?
他好像说不下去似的停住了。又看向艾维卡斯。“继续,”艾维卡斯用他深沉的嗓音平静地说。马以尔接着说下去:
“然后一个祭司把我招到一边说,‘马以尔,这是位愤怒的神。即使不需要血的时候他也会渴血。你真的有那个力量去见他吗?’
“我无法回答他。太阳刚刚落山。丛林已被火把照亮。信徒们都集合了起来。跟在我后面的祭司簇拥着我,把我推向橡树。
“我到的时候坚持让他们放开我。我把手放在树上,闭上眼睛,就像在我们的丛林一样无声地向这位深祈祷着。我说‘我是丛林的信徒。能否赐与我神圣的血液,让我可以回归故土,造福我的子民?’”
他再一次停下讲话。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我看不见的可怕东西。
艾维卡斯再次大声说。“继续。”
马以尔叹了口气。
“橡树中传来一阵无声的大笑,无声但愤怒的大笑!笑声钻进了我的耳朵,我被它震住了。神对我说,‘先给我祭品。然后我才有力气把你缔造成神。’”
马以尔停了一下,“你当然知道,玛瑞斯,”他说,“我们的神有多温和。他缔造你的时候,和你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怒意和恨意,但这位神却充满着愤怒。”
我点头。
“我告诉祭司们神对我说的话。他们围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很担心而且表示反对。
“‘不行,’他们说,‘他已经要了太多的血。这是不合时宜的。他现在正处于满月之间的饥饿状态,这样到周年大典的时候才能像干枯的土地一样单薄和饥渴,啜饮祭品的鲜血直到变的丰满,就像春天滋润过的万物。’
“我能说什么?”马以尔说。“我想找出点理由来劝服他们。‘缔造新神,当然需要能量,’我解释着。‘他也在大火中烧伤了,也许鲜血可以帮他疗伤。为什么不给他祭品呢?当然你们可以把村里的罪人或是移民来贡献出来。’
“他们又聚在一起,盯着树上的门和门上的锁。我意识到他们害怕了。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彻底改变了我。橡树中一股怨气冲来,我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人正满怀深仇大恨地盯着我!
“我可以感觉到他在用所有怒气看着我,他举起剑要毁了我。当然这就是神的力量,他用他仇恨的意识淹没了我。这力量太强了,我根本无力去想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其他的祭司跑了。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怒意和恨意。而我跑不了,我动不了。我盯着橡树,心想古老的魔力已经攫获了我。神祉,诗歌,颂歌,祭品——这些突然对我都无所谓了。我只知道橡树中有一位强大的造物,我没有跑开。与此同时我心里的邪恶阴谋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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