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因为她必须透过你们的思想能看到我们,否则她什么都看不到,而我们也同样要透过别人的念力才能看到她。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不时会听到她接近时会发出的一种声音,一种渗着鼻息和血水释放能量的声音。』
『是的,那声音,』丹尼尔喃喃自语道:『那个可怕无情的声音。』
『可是,我们真的无处可以藏身吗?』艾力克问:『她可以听到、看到我们每一个人吗?』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每个字的发音都很优美。
『你知道我们无处可逃,』玛赫特耐心清楚的答道:『谈这个是浪费时间,你会在这里是因她不能或不愿杀你,也因为如此,我们只能继续这样活下去。』
『也可能她还没有杀够,』艾力克厌恶地说道:『要谁生、要谁死,她还未做出最後的决定。』
『我想你是安全的。』凯曼说:『她曾有机会对我们下手,不是吗?』
然而马瑞斯觉得这才是问题所在,母亲不一定有机会对艾力克下手,因为艾力克一直都跟玛赫特在一块儿。艾力克和玛赫特快速地交换几个眼神,但不是心电感应。马瑞斯明白艾力克是玛赫特所创造出来的,只是不确定他的能力是否已强过母后,玛赫特要求大家安静。
『但是,你可以感应到黎斯特的心思,不是吗?』卡布瑞说:『你不能经由他找到他们吗?』
『即使是我也无法感应那么广大的范围,』玛赫特说:『如果有其他的吸血族刚好目击到他的心相,然後传递给我,我当然可以立刻找到他。但重点是,吸血族已全遭消灭,而黎斯特又那么善於掩藏自己。强者,自足且具有攻击力者总是如此。不论他现在身於何处,我们都被摒除在外。』
『她带走他。』凯曼握住卡布瑞的手:『当她准备好时,会把一切告诉我们。就算在这过程中她要伤害黎斯特,我们也无能为力。』
马瑞斯几乎失声而笑,这些年长者好像是要藉着肯定而绝对的事实,来安慰自己。难道在文明破晓的那时候是这样的吗?当人们碰到不可抗拒之事,只有呆呆站着接受一切?这对他来说真是难以理解。
『母后不会伤害黎斯特,』他对卡布瑞和所有人说:『她爱他,其实那是一种人类般的爱,她不会伤害他,因为她不想伤害自己。而我猜想她也知道他的诡计。他没有能力激怒她。若他想这麽做,那可就太傻了。』
卡布瑞点头凄然一笑,她自己倒是觉得,只要有时间与机会,黎斯特足以激怒任何人,但她没说话。
她既没被安抚也没放弃。她往後靠在椅背上,无神地看着他们,像他们都不存在。她对这群人没有忠诚度,除了黎斯特,她对谁都没有。
『好吧,』她冷冷说道:『回答我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要杀死这个带走我儿子的家夥,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你要怎麽杀她?』丹尼尔惊奇的问。
艾力克嗤鼻而笑。
她鄙夷的看了看丹尼尔,假装无视於艾力克,然後看着玛赫特说:『那则古老的神话是真的吗?如果我杀了她,我们是否也要跟着死?』
座中有人低声笑起来,马瑞斯摇摇头,玛赫特却赞成似的点头一笑:
『是的,早先是有人试过,许多不信邪的傻子都试过。寄居在她体内的精灵给予我们力量。杀掉宿主,就等於毁灭那力量。年轻的会先死,年长的会慢慢衰老,最老的也许最後才死,但是,她是天谴者的女王,遭天谴者没有她是活不下去的。恩基尔只是她的随从,而那就是为什么她可以杀掉他,吸乾他最後一滴血。』
『天谴者的女王,』马瑞斯轻声复诵。玛赫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音调刻意奇怪,仿佛心中又涌上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记忆不会随着时间被淡忘,那些梦境也是如此。马瑞斯再次又感受到这些长者的严峻,语言对他们来说,不该也没有必要复杂。
『卡布瑞,』凯曼说:『我们救不了黎斯特,我们必须善用仅有的时间,想出一个计划。』他转向玛赫特问道:『为什么那些梦境在此时出现?这是我们都想知道的。』
接着是一片沈默,所有在座者都作过那些梦,只有卡布瑞和路易斯梦到的次数较少。在今夜之前,卡布瑞想都没想到那些梦。而路易斯因为担心黎斯特,只恨不得把那些梦全数忘光。就连对梦境一无所知的潘朵拉,都曾跟马瑞斯提起过亚辛的警告。而桑提诺则将那些梦视为难以逃离的可怕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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