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贝汀菲尔十分神秘。她在最后一分钟跳上火车,气喘得像蒸汽机一般,好像刚赛跑过——而彼吉特告诉我,他在前一晚亲眼看她上车到德尔班去!要不是彼吉特又再喝醉了酒,就是这女孩有分身术。
她从不解释,没有人解释过。对了,“我所有的秘书”。第一号,逃脱的凶手。第二号,在意大利干过不可告人之事的秘密酗酒徒。第三号,一个有能力同时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出现的漂亮女孩。第四号,佩蒂格鲁小姐,我相信她是一个乔装的危险的恶徒!也许是彼吉特在意大利的朋友之一,她贿赂他介绍给我。如果整个世界有一天发现被彼吉特一个人骗了,我也不会感到惊奇。大体来说,我想雷本是最好的一个,他从来不烦我,也不干涉我的事。彼吉特竟敢无礼地把文具箱摆在车上,我们没有一个人在移动它时不人仰马翻的。
我刚刚走出去到观望台上,期望我的出现会赢得一阵欢呼。两个女人都像中了邪一般地倾听着瑞斯的旅游者故事。我应该把这节车厢的名牌改一改——不是“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及其同行专用”,而是“瑞斯上校及其女眷专用”。
布莱儿夫人再来一定是又要傻傻地拍着照片。每次当火车绕着惊险的弯道时,当我们越爬越高时,她都对着火车头拍快照。
“你明白了吧,”她高兴地大叫,“必须要在转弯的地方,你才能从后面拍摄火车的前面部份,有高山作背景,照片上的火车一定看起来险象环生。”
我告诉她,没有人能从照片看出照片是从火车后面车厢拍摄的,她怏怏然地看着我。
“那我在照片底下注明:‘绕弯的火车头,从火车上摄得’,不就得了?”
“你可以在任何火车快照上这样注明,”我说。女人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简单的事。
“我很高兴我们在白天里上来这里,”安妮-贝汀菲尔大声说着,“如果我昨晚到德尔班去,我就看不到这些了,对不对?”
“对,”瑞斯上校笑着说,“如果你到那里去了,那你明天早上一醒来,会发现你正在卡鲁,一片炎热、烟尘滚滚,到处都是岩石的沙漠里。”
“我很庆幸我改变了主意。”安妮说完满足地吐了一口气,四处观望着。
景色相当美妙,我们在环抱的高山间迂回上爬。
“这是不是白天到罗得西亚去最好的一班火车?”安妮-贝汀菲尔问。
“白天?”瑞斯笑了起来,“嗳,我亲爱的安妮小姐,一个礼拜总共也就不过三班火车。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六。你知不知道在下个星期六之前,你到不了瀑布区?”
“届时我们相互之间不知道已有多了解了!”布莱儿夫人存心不良地说,“你将在瀑布区停留多久,尤斯特士爵士?”
“那要看情形,”我谨慎地回答。
“看什么情形?”
“看约翰尼斯堡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我原先打算在瀑布区待上个几天——那是我从未观光过的地区,纵然这已是我第三度到非洲——然后到约翰尼斯堡去,研究一下河边高地的情况。你知道,我在家乡是以南非政治权威身分自居。但是从我所知道的一切,约翰尼斯堡在大约一星期内,会成为一个令造访者不愉快的地方。我不想在暴动之中研究政治情况。”
瑞斯以一种带点超然的态度笑着。
“我想你是过于忧虑了,尤斯特士爵士。约翰尼斯堡并不会有什么大危机。”
两位女性立即以一种“你真是个英雄”的眼光注视着他。这使得我很不是滋味。我跟瑞斯一样勇敢——但是我缺乏像他那样的外形。这些细长身子、褐色皮肤的男子自有他们的一套。
“我想你也要到那里去,”我冷冷地说。
“很可能,我们可能同道。”
“我不敢确定我不会在瀑布区多待些时候,”我不以为然地回答。为什么瑞斯如此急切地认为,我该到约翰尼斯堡去?我相信,他是在注意安妮,“安妮小姐,你的计划如何?”
“那要看情形,”她模仿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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