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男子(56)

2025-10-09 评论

    “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秘书,”我反对地说。
    “哦,但是我已经被开除了,你整个下午都在握佩蒂格鲁小姐的手。”
    “不管我一直在作什么,我可以发誓我没有握她的手,”我向她保证。
    星期四晚上。
    我们刚离开庆伯利,她们要求瑞斯再次讲那钻石窃案。为什么跟钻石有关的事总是让女人如此兴奋?
    最后安妮-贝汀菲尔揭开了她的神秘面纱。她好像是个报社联络员,今天早上她从迪阿尔发出了一片很长的电报。从布莱儿夫人车室里几乎延续整个晚上的叽哩咕噜声判断。她一定是在大声念着她的特别报道。
    她似乎一直在追踪那位“褐衣的男子”。显然她在“吉尔摩登堡”号上并没遇到他——事实上,她没有什么机会,但是她现在正忙着拍电报回去:“我如何与凶手一同出航”,而且杜撰了一些很小说式的“他向我说的话”之类的故事。我知道她怎么写法。我自己也在回忆录里杜撰一些故事,在彼吉特允许我这样做的时候。当然纳斯比的优秀职员有办法把故事编得更详细更生动,如此甚至当雷本本人在“每日公报”上看到那些故事时,也认不出故事中的主角是他自己。
    这女孩相当聪明。依她自己的说法,她显然已侦察出了在我房子里被谋杀的女子的身分。她是那个叫纳蒂娜的俄籍舞者。我问安妮-贝汀菲尔她是否确定,她回答说那只是一种推定——与沙洛克-霍姆斯的态度相当近似。然而,我想她一定将之当成已证事实拍电报回去给纳斯比。女人有这方面的直觉——我不怀疑安妮-贝汀菲尔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但是称之为推定就太荒谬了。
    我无法想像她是如何成为“每日公报”一员的,但是她是做这种事的那种年轻女子。她令人不可抗拒,利用各种哄人的方法,以遮掩她那不可克服的决心。想想她是如何进入我的私人车厢的!
    我开始稍微知道为什么了。瑞斯曾经说过一些有关警方怀疑雷本会到罗得西亚的事。他可能正好赶上星期一的火车,警察沿途拍出追缉电,但是毫无他的踪迹。他是一个精明的年轻人,而且他了解非洲。他或许已巧妙地化装成为一个上黑人老妪——而天真单纯的警察却一直在追寻着一位穿着欧式衣服,脸上有道疤痕的英俊年轻人。我一直忘不了他那道疤痕。
    不管怎样,安妮-贝汀菲尔是在追踪他,她为了自己,为了“每日公报”想要赢得发现他的荣耀。时下的年轻女子是非常冷酷的。我暗示她那是不合女性的行为。她嘲笑我。她向我保证,如果她把他追到地底,那她就发财了。我可以看出,瑞斯也不喜欢她的作法。也许雷本在这列火车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全部在床上被谋杀掉。我跟布莱儿夫人这么说──但是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想法,她说如果我被谋杀,那对安妮来说,可真是太好的独家新闻了!安妮的独家新闻?去她的!
    明天我们将路过贝专纳兰,到处都将是尘土弥漫。还有,每到一个车站,土黑人小孩都会来推销一些他们自己雕刻的古怪的木头动物以及餐碗、餐盘等。我有点怕布莱儿夫人可能会发杀人狂,因为我觉得有关这些玩具的一种原始魔力可能对她发生作用。
    星期五晚上。
    如同我所担心的,布莱儿夫人和安妮果然买下了四十九件木制动物!

    (回复安妮的叙述)
    我非常喜欢北上到罗得西亚这趟旅程。每天都有新奇而令人兴奋的事物可看。首先是赫克斯河谷的美妙景色,再来是卡鲁的凄丽荒废之美,最后就是贝专纳兰平直美妙的轨道,以及土著带来推销的那些令人赞美的玩具。苏珊妮和我在每一站都差点被留下来——如果你能称那些为车站的话。似乎每到一站,火车才刚停下来,一大群的土著就突然冒过来,出售餐碗、甘蔗以及令人惊羡的木刻动物。苏珊妮立即收购木刻动物。我跟她一样——这些木刻动物大部分售价三便士,而每一个都不一样。有长颈鹿、老虎、蛇、表情悲凄的非洲羚羊以及荒谬的小黑人武士。我们都很开心。
    尤斯特士-爵士企图限制我们购买——但是他是白费气力。我仍然认为我们没被留在沿线的某些站上,实在是奇迹。南非的火车在再开动时,并没鸣汽笛或是人声喧哗,它们都只是静静地开走,而你正在议价时抬头看到火车已再开动,不得不没命地跑着跳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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