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上校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我们以后再谈理论,现在先把调查工作做完再说。一定要白纸黑字写清楚每个人各在什么地方。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先见见马歇尔的女儿。她说不定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资料。”
琳达-马歇尔手足无措地走进房间,撞在门框上,她的呼吸急促,两眼瞳孔扩张,她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马,温斯顿上校禁不住对她感到一阵怜爱。他想:“可怜的孩子——她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这对她来说,想必是很大的震惊。”
他拉过一把椅子,用很叫对方安心的语气说:“对不起,要让你经历这些事,你叫——琳达,是吧?”
“是的,我叫琳达。”
她的声音有种闷闷的喘息声,一般女学生特有的声音,她的两手无助地搁在他面前的桌上——很可怜的一双手,又大又红,骨头很大,手腕很长。温斯顿想:“孩子不该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他用抚慰的语气说:“这些事情没什么好紧张的,我们只要你把你所知道而我们大概可以用得到的资料告诉我们,如此而已。”
琳达说:“你是说——关于艾莲娜的事?”
“是的,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她?”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艾莲娜一向很晚才下楼来,她都在床上吃早餐的。”
赫邱里-白罗说:“你呢?小姐。”
“哦,我很早起床,在床上吃早饭好无聊。”
温斯顿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早上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呃,我先去游了会泳,然后吃早饭,再跟雷德方太太去了鸥湾。”
温斯顿说:“你什么时候和雷德方太太动身去的?”
“她说她十点半在大厅里等我,我当时怕会迟到,结果没有,我们大约是在二十七分左右动身的。”
白罗说:“你们到鸥湾做什么?”
“哦,我在身上搽了油,行日光浴。雷德方太太画画。后来,我到海里游泳,克莉丝汀回旅馆去换衣服,准备打网球。”
温斯顿尽量用很随便的语气问道:“你还记得那大约是几点钟吗?”
“雷德方太太回旅馆的时候?十二点差一刻。”
“你能确定是这个时间——十二点差一刻?”
琳达瞪大了眼睛,说道:“哦,确定的,我看了表。”
“就是你现在戴着的这只表?”
琳达低头看了下手腕,“是的。”
温斯顿说:“借给我看看好吗?”
她把手伸了出来,他将自己的表伸过去比较了一下,再对对旅馆墙上的钟,他微笑道:“准得一秒不差。然后你就去游泳了?”
“是的。”
“你再回旅馆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点钟左右,我——后来——我就听说了——艾莲娜……”她声音哽咽。
温斯顿上校说:“你——呃——和你后母之间相处得还好吗?”
她一言不发地对他看了一分钟,然后说道:“哦,还好。”
白罗问道:“你喜欢她吗?小姐?”
琳达说:“哦,喜欢。”她又加上一句:“艾莲娜对我很和蔼。”
温斯顿有点不安地说:“不是个很残忍的后娘,呃?”
琳达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温斯顿说:“那好,那好。你知道,一个家里有时会有些问题——嫉妒啦,什么的,女儿跟爸爸之间原本像好朋友一样,后来他一心招呼新娶的太太,做女儿的心里就不大舒服了。你可没有这种感觉吧?呃?”
琳达瞪着他,一副真诚的样子说:“啊,没有。”
温斯顿说:“我想你父亲——呃——心都在她身上吧?”
琳达很简单地说:“我不知道。”
温斯顿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说过,家里会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吵架——争闹——这一类的事,要是夫妻之间有什么争执,对做女儿的来说,总不免尴尬。有没有过这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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