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竭力装出一副渴望工作、精神饱满的样子。
“你必须得热爱工作……热爱你为之工作的目的……憧憬辉煌的未来。这一切你确实都深有感触吗,亲爱的孩子?”
“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很新鲜,”维多利亚说,“我确实还没感觉到这一切我都理解了。”
“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各处的青年人必须聚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你喜欢晚上举行的那些自由讨论会吗?喜欢跟大家在一起相处吗?”
“噢,我很喜欢,”维多利亚说。实际上,她讨厌那些讨论会,也讨厌那些人。
“要一致,不要闹纠纷,要讲兄弟情谊,不要彼此仇视。我们的事业肯定会慢慢发展起来的,你感觉到了吧?”
维多利亚想起了那些人的表现。他们气量狭小,互相嫉妒,彼此厌恶,他们无休无止地争吵,说着伤害感情的话语,吵闹之后要求对方道歉等等。她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有时候,”她谨慎地说,“人们不大好相处。”
“我知道……我知道……”赖斯波恩博士叹息道。他那高高凸起的前额上出现了几道皱纹,显得相当困窘。“我听说,迈克尔-拉寇年把伊萨克-纳侯姆打了一顿,而且把他的嘴唇都割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只不过是吵了一架而已,”维多利亚说。
赖斯波恩博士神情沮丧地思忖着。
“要有耐心和信心,”他自言自语地说,“要有耐心和信心。”
维多利亚恭恭敬敬地小声表示同意,转过身去走了。然后,她想起来把打字稿子忘在那里了,又转了回去。这时,赖斯波恩博士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把她吓了一跳。那种眼神很明显地表露出对她十分怀疑。她感到很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受到怎样严密的监视,也不知道赖斯波恩博士对她存何看法。
达金先生给她的指示是十分明确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她得遵照接头联系的具体规定。达金给了她一条褪了颜色的粉红色旧手绢。如果她有任何事情需要汇报,按照规定,她应该象往常一样,薄暮时分,在住处附近沿着河岸散步。在那一带的房子前面有一条长约四分之一英里的窄路。在这条路上有一长节台阶通到水边,那里经常拴着小船。
台阶顶端的一根木头柱子上,钉着一根生了锈的铁钉。维多利亚如果想跟达金联系,需要把那条粉红色手绢剪下一块,系在上面。她非常苦恼地思忖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必要取得联系。她只不过马马虎虎地做着一种报酬很低的工作。只是偶尔才能见到爱德华,因为赖斯波恩博士总是接二连三地派他到远处去。目前,他刚刚从波斯回来。在他外出期间,维多利亚跟达金会了一次面。这次会面,时间既短,内容又不怎么令人满意。达金曾经指示她去蒂欧旅馆一次,询问一下旅馆侍者,她是否把一件毛衣忘在那里了。对方回答说,没有拾到她的毛衣。这时,马柯斯走了出来,立即匆匆忙忙地陪她来到河岸上喝上一杯。同时,达金蹒蹒跚跚地走了进来,马柯斯便招呼他过来一块儿喝一杯。紧接着,正在达金嚼着柠檬汁的时候,有人把马柯斯叫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油漆过的小桌旁边。
维多利亚忧心忡仲地承认,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而达金却十分宽厚地为她打消顾虑。
“亲爱的孩子,情况是这样:你连要寻找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连是否有什么东西需要寻找都不知道。大体说来,你对橄榄枝协会有什么成熟的看法?”
“实在令人迷惑不解,”维多利亚慢条斯理地说。
“迷惑不解,是的,是这样。你看,它是不是冒牌的?”
“我不知道,”维多利亚慢腾腾地说,“涉及到文化这个问题,人们就根本不去多想了。不知道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
“你是说,如果是个慈善事业,或者是个财政企业,人们便会仔细考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而每当涉及到文化这个方面,就没人会那么过多考虑了,是这个意思吧?你说得一点儿不错。我丝毫也不怀疑,你能在那儿找到真正的热心人。但是,这个组织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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