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明白你的意思。”
克劳蒂从厨房端来了一杯热牛奶,陪同玛柏儿到她的卧室。
“还有什么别的事,要我效劳的吗?”她问:“我随时听候吩咐。”
“没有了,谢谢你。”玛柏儿说:“我需要的东西全有了,你们三姊妹真好,这么热心的款待我。”
“呃,我们接到拉菲尔先生的信,深怕招待得不周呢。他是个处处设想周到的人。”
“是啊!”玛柏儿说:“他每件事都会设想得很周到,他有一副好头脑。”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有声望的金融家呢。”
“不管是不是金融家,他考虑到了许多事情。”玛柏儿说:“唉,我要去睡了。再见。”
“明早要我把早餐送上来吗?你是否喜欢在床上吃?”
“不,不,不论如何,我不想麻烦你。我宁愿到楼下来吃。也许喝一杯茶很不错的。不过我想到花园去。特别想看看长满白色花朵的那处土墩,这么好看和一片欣欣向荣—”
“再见,”克劳蒂说:“希望你睡个好觉。”
这幢古老庄园大厅里,楼梯底下那只老祖父时代的大钟,响了两下。庄园里的所有时钟,不是同一时间敲响的,有几只钟一声也没想过。一幢庄园里挂满了古老时钟,要保持整齐划一,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在一楼楼梯踏步地方的那只钟,轻轻地响了三下。这时门缝间,透出了一丝光线。
玛柏儿从床上坐起身,手指摸到床头灯开关。房门轻轻被打开。现在外面没有光亮了。
轻微脚步声,走过门口,进了房里。玛柏儿打开了灯。
“啊,是你。克劳蒂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我想来看看,你需要些什么。”克劳蒂说。
玛柏儿望着她,她穿了一件紫长睡袍。她在想,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头发半遮住她的额头,一个悲惨的,戏剧性女人。玛柏儿又想到了希腊戏剧里的克莱脱纳。
“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吗?”
“哦,真的没有,谢谢你。”玛柏儿说:“我怕我不想喝牛奶了呢。”
“哦,天啊,为什么呢?”
“我不认为,这对我会有什么益处。”玛柏儿说。
克劳蒂站在床脚那头,望着她。
“你知道,对我并没益处。”玛柏儿说。
“你是这么认为吗?”克劳蒂的声调变得生硬起来了。
“我想你懂的。”玛柏儿说:“我想,整个晚上你已知道了。或者在这以前就知道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她口气里带了一点讽刺。
“我怕现在牛奶已冷了。我拿走吧,给你弄点热的。”
克劳蒂伸出手,拿床旁的杯子。
“别麻烦啦。”玛柏儿说:“即使你拿来,我也不会喝。”
“我真的不懂你说什么。真的。”克劳蒂边说着,边望着她。“你是个多么奇怪的人啊!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呢!你是谁?”
玛柏儿拉下她头上的粉红色头巾,这是她在西印度曾戴过的那一条。
“我有一个名字叫‘复仇的女神(74)’。”她说。
“复仇的女神(74)?什么意思?”
“我想你懂的,”玛柏儿说:“你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有时候,复仇的女神(74)被耽误了,但终于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被你杀害了。”玛柏儿说。
“我杀害了谁?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女孩子,维妮黛。”
“为什么我要杀害她呢?”
“因为你爱她。”玛柏儿说。
“当然我爱她罗。我疼爱她,她也爱我。”
“不久前,有人对我说过,爱是个很可怕的字眼。真是个可怕的字。你太爱维妮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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