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严重?”
“我想是如此。你看到一个男人独自坐在靠门那张桌子吗?──有点英俊壮实的退伍军人样子?”
“嗯。”
“今天晚上我上火车时在斯文里的月台上看到他。”
“你的意思是他跟踪你到这里?”
“是的。我想我们全都──该怎么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他们多多少少暗示过我们不要离开屋子。但是我一心一意要见你。”她小巧方正的下巴挑衅地往前一突。“我从浴室窗口沿着水管爬下来。”
“亲爱的!”
“不过警方很有效率,而且,当然啦。有我打给你的那封电报。哦──管他的──我们在这里──在一起……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得各自行动。”
她停顿一下,然后加上一句:
“不幸的是──毫无疑问的──我们彼此相爱。”
“毫无疑问,”我说。“可别说是不幸。你我历经世界大战,我们逃过了太多次突然身亡的劫难──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一个老人的突然去世而──对了,他多大岁数了?”
“八十五。”
“当然。泰晤士报上有写。要是你问我,我会说他是寿终正寝,任何正正经经的医生都该接受这个事实。”
“要是你认识我祖父,”苏菲亚说,“你会惊讶他怎么可能去世!”
我一向对我父亲的警察工作有着某种程度的兴趣,但是我却毫无心理准备会对之产生直接的兴趣。
我还没见到我老爹。我回来时他出去了,而我在洗过澡、刮过胡子、换好衣服后又出去跟苏菲亚见面。然而,当我再回到家时,葛罗弗告诉我说他在书房里。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一大堆文件皱眉头。我一进门他便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查理!可真是够长的一段日子了。”
我们这历经五年战火后的相见场面,一定会叫法国人看了大感失望。不过,实际上久别重逢的情感还是存在。我老爹和我彼此非常喜欢对方,而且我们彼此相当了解。
“我这里有一些威士忌,”他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抱歉你回来时我出去了。我忙得一塌糊涂。刚接到一个要命的案子。”
我躺在椅背上,点燃一根香烟。
“亚瑞士泰德-里奥奈兹?”我问道。
他的双眉迅速下垂。他快速地打量我一眼。他的声音礼貌而刚硬。
“你怎么会这样说的,查理?”
“我说的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收到的消息。”
老爹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的消息,”我说,“来自内部。”
“不要卖关子了,查理,快说出来。”
“你可能不喜欢,”我说。“我在开罗认识苏菲亚-里奥奈兹。我爱上她。我打算娶她。我今天晚上跟她见过面。她跟我一起吃晚饭。”
“跟你一起吃晚饭?在伦敦?我怀疑她是怎么办到的?她们一家人都被要求──噢,相当礼貌地要求,留在家里不要外出。”
“不错。不过她从浴室窗口爬水管出来。”
老爹双唇扭曲了一会儿,最后绽露笑容。
“看来她,”他说,“是个蛮有机智的年轻女士。”
“不过你的手下效率十足,”我说。“一个军人模样的家伙跟踪她到马里欧餐厅去。我想我会出现在他给你的报告中。五英尺十一英寸,褐色头发,棕色眼睛,穿着深蓝色细条纹西装,等等。”
老爹紧盯着我看。
“你跟她──认真的?”他问道。
“是的,”我说。“是认真的,爹。”
一阵沉默。
“你介意吗?”我问道。
“要是一个星期以前──我就不会介意。她的家境很好──她会分到财产──而且我了解你。你不会轻易昏了头。既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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