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很久了吗?”
“三年了。她是个很可靠的姑娘,我们都挺喜欢她。”
波洛说:“您弟弟告诉我她是因为亲戚生病被叫走的。”
“是的,她收到一封电报,说是她姑妈中风了,于是她坐早班车去了萨默塞特。”
“您弟弟就为这事这么心烦吗?”
“是——的”。莫利小姐的回答里有一点微弱的犹豫。但她又急忙接着说了下去,“你们——你们可别以为我弟弟不近人情,他只是以为——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
“怎么样呢,莫利小姐?”
“嗯,他以为她是有意不来上班。噢,你们别误会了——我相信格拉迪丝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跟亨利也是怎么说的。可实情是她跟一个不相配的年轻人订了婚——亨利很为这事伤脑筋——他觉得说不定是那年轻人劝说她出去玩一天。”
“那可能吗?”
“不,我敢肯定不可能。格拉迪丝是个很有良心的姑娘。”
“但那年轻人会提出这种建议吗?”
莫利小姐鼻子里嗤了一声。
“我应该说很有可能。”
“这年轻人是干什么的——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卡特,弗兰克卡特。我想,他在——曾经在——保险公司任职。几个星期以前,他把饭碗给搞丢了,而且看来没能再找到工作。亨利说——我敢说他说得对——他是个十足的无赖。格拉迪丝实际上把自己积攒的钱借了一些给他,亨利为此很担心。”
杰普单刀直入地问:“您弟弟劝过她毁弃婚约吗?”
“是的,我知道他试过。”
“这样,这位弗兰克卡特就很可能对您弟弟心怀不满了。”
手榴弹兵粗鲁地嚷道:“胡说八道——要是你竟说是弗兰克卡特杀死了亨利的话。当然,亨利是建议那姑娘离开年轻的卡特;但她根本没有照他说的去做——她傻乎乎地死心塌地地爱着卡特。”
“您认为还有谁会恨您弟弟吗?”
莫利小姐摇着头。
“他和他的合伙人赖利先生处得好吗?”
莫利小姐尖刻地说:“跟爱尔兰人相处,能好到哪儿去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莫利小姐?”
“爱尔兰人脾气暴躁,对什么都喜欢争吵不休。赖利先生就爱争论政治问题。”
“就这些?”
“就这些。赖利先生在很多方面都不讨人喜欢,但他的医术还是蛮好的——至少我弟弟是这么说。”
杰普追问道:“他到底什么地方不讨人喜欢呢?”
莫利小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但请你们别说出去。”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您弟弟有矛盾吗?”
“亨利提醒过他一两次。做牙科这行”,莫利小姐用一种说教的口气继续讲下去,“需要一双不发抖的手,而靠酒精的香味是鼓不起自信心的。”
杰普使劲点着头,深表赞同。然后他说:“可以请您谈谈您弟弟的经济状况吗?”
“亨利收入不错,还存了一笔钱。我们各自还有父亲留下的一笔遗产。”
杰普清了一下嗓子,小声问:“我想,您不一定知道您弟弟是不是留过遗嘱吧?”
“他留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主要的内容。他给格拉迪丝内维尔留了一百镑,其他的一切都归我。”
“我知道了。现在——”
门被重重地敲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脸出现了。他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两个来访者,他突然大声说道:“是内维尔小姐。她回来了——情绪很坏。她想问一下可以进来吗?”
杰普点点头,莫利小姐吩咐道:“叫她到这儿来,阿尔弗雷德。”
“是。”阿尔弗雷德回了一声,就不见了。
莫利小姐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真不知拿这孩子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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