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同意了。于是我们一起出发。我们刚走出牧师寓所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大声地招呼我们一声:“你们好J”我的侄儿丹尼斯沿路从村子跑来,加入我们。
“听着,”他对警督说,“我告诉您的那个脚印怎么样?”
“园丁的。”斯莱克警督用一种令人泄气的语调说。
然而,那样还不足以让丹尼斯泄气。
他拿出几根烧过的火柴。
“我在牧师寓所大门找到的。”
“谢谢你。”斯莱克说,将火柴放进口袋。
现在,好像到了丹尼斯摊牌的最后时刻。
“你们不会逮捕伦叔叔,是吗?”丹尼斯开玩笑地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呢?”斯莱克问道。
“有许多可以指控他的证据,”丹尼斯宣布道,“您问问玛丽。就在谋杀发生的前一天,他还在希望普罗瑟罗上校被从世界上清除掉。不是吗,伦叔叔?”
“嗯——”我欲言又止。
斯莱克警督慢慢向我投来一道怀疑的凝视的目光,我感到浑身发热。丹尼斯极其令人讨厌。他应该知道,一个警察很少有幽默感。
“别瞎扯,丹尼斯。”我生气地说。
这个幼稚的孩子吃惊地睁大眼睛盯着我。
“我说,这只是个玩笑,”他说,“伦叔叔只是说,任何一个杀掉普罗瑟罗上校的人就是为世界做了一件好事。”
“啊!”斯莱克警督说,“这倒是解释清了女佣说的某些事情。”
仆人也很少有什么幽默感。我在内心里狠狠诅咒丹尼斯挑起事端。这件事以及闹钟将使警督一辈子怀疑我。
“快来,克莱蒙特。”梅尔切特上校呼唤我。
“你们上哪儿去?我也能去吗?”丹尼斯问道。
“不,你不能,”我厉声说。
他站在我们身后,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们来到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家整洁的前门,警督用一种我只能说是一本正经的举止敲了门、摁响门铃。一个俏丽的客厅女仆应声而来。
“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在家吗?”梅尔切特问道。
“没有,先生。”女仆停了一下又说道.“她刚去警察局了。”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预料的进展。当我们往回走时,梅尔切特抓住我的手臂,低声说:
“如果她也去坦白自首,那我就真的要疯了。”
我几乎想象不出,普赖斯-里德利太大会碰到什么如此巧合的事,但我确实纳闷,是什么使得她去警察局。她真有什么重要的证据或者她认为重要的证据要提供吗?不管怎样,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们看到,普赖斯-里德利太太正气势汹汹地向一个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警士讲着什么。她非常气愤,我可以从她帽子的蝴蝶结的颤抖中看出来。我相信,普赖斯-里德利太太戴的是所谓的“主妇帽”。在马奇贝纳姆一带的小镇上,这种帽子别具一格。帽子自如地放在头发上,由于饰有大朵的丝带蝴蝶结,给人有点超重的感觉。格丽泽尔达老是威胁说,要买一顶主妇帽。
我们进来时,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暂时停下了她那滔滔不绝的话。
“是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吗?”梅尔切特上校问道,一面举了一下帽子。
“让我介绍一下梅尔切特上校,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我说,“梅尔切特上校是我们郡警察局局长。”
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冷淡地看着我,但却对上校作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我们刚绕到你家去,普赖斯-里德利太大,”上校解释道,“听说您已经来这儿了。”
普赖斯-里德利太太的态度完全缓和下来。
“啊!”她说,“这件事能受到一点关注,我很高兴。无耻,我说。简直是无耻。”
毫无疑问,谋杀是无耻的,但我自己不会用这样一个字眼来描述谋杀。这也使梅尔切特吃惊,我能看出来。
“您对此能提供什么线索吗?”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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