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了电话的事,并说我相信我听得出豪伊斯的声音。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很有趣。甚至可以说很凑巧。是的,这使您恰好到了这儿。”
“恰好来做什么呢?”我尖刻地问道。
马普尔小姐面露惊慌。
“当然是来救豪伊斯的命。”
“难道您不认为,”我说,“如果豪伊斯醒不过来,不是更好吗?对他来说更好,对大家来说也更好。我们知道了真相,而且……”
我停了下来,因为马普尔小姐正奇特地使劲点着头,这使得我忘记了我正在说的话。
“当然,”她说,“当然:他就是要您这样认为2认为您了解真相,认为这样对大家最好。哦,是的,这一切都很吻合,信、超量服药、可怜的豪伊斯先生的精神状态、还有他的坦白。这一切都很吻合,但这不对劲……”
我盯着她。
“这就是我为豪伊斯安全而高兴的原因。他现在在医院里,没有人能暗算他。如果他醒来,就会告诉你们真相。”
“真相?”
“是的。真相是,他从未动过普罗瑟罗上校的一根毫毛。”
“可电话是怎么回事哪?”我问道,“还有信,超量服药。
这一切都很清楚。”
“这就是他要你们想的。哦,他非常聪明!留着信,然后这样来利用这封信,确实是聪明之极。”
“您说的‘他’是指谁?”我问道。
“我是指凶手。”马普尔小姐说。
她又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是指劳伦斯-列丁先生……”
我们凝视着她。我真的认为,当时我们确实认为她神智有问题。她的这个指控似乎非常荒谬。
梅尔切特上校首先讲话,他语气很客气,带有某种怜悯和宽容。
“这很荒唐,马普尔小姐,”他说,“年轻的列丁已经完全澄清了罪责。”
“当然,”马普尔小姐。“他保证会那样。”
“相反,”梅尔切特上校冷淡地说,“他尽最大努力指控自己犯罪。”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他以那样的方式欺骗了我们。
我自己也和每个人一样受骗。亲爱的克莱蒙特先生,您记得,当我听到列丁招供犯罪时,我吃惊不小。这把我的头脑整个儿搅乱了,使我以为他是无辜的,而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他是有罪的。”
“那么,您怀疑的是劳伦斯-列丁吗?”
“我知道,在书中,总是最不可能的人犯罪。但是,我从未发现那条规则符合现实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常常是明显的就是真实的。尽管我一向喜欢普罗瑟罗太大,我还是不能不得出结论:她被列丁先生玩弄于股掌,对他言听计从,当然,他不是那种想与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私奔的年轻人。在他看来,有必要除掉普罗瑟罗上校,于是就除掉他。一个地道的外表迷人、但却毫无道德感的年轻人。”
梅尔切特上校不耐烦地喷鼻有一阵了。现在,他突然爆出一通话;
“胡说,全是胡说!到六点五十分为止,列丁的活动都是可以说清楚的,而海多克肯定普罗瑟罗不可能在那时被杀。
我想,您认为您比医生还要高明。或者您在说,是海多克故意撒谎吗?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认为,海多克医生的证据是绝对可信的。他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当然,是普罗瑟罗太大亲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不是列丁先生。”
我们又一次凝视着她。马普尔小姐理理她的花边三角围巾,往后推一推松松地披在肩头上的羊毛围巾,开始以世界上最自然的方式,用一位老太大温和的语调讲述起了最令人震惊的事件。
“我认为,到现在说出来才恰当。一个人的怀疑——即使十分强烈,以至洞悉在心——也与证据不是一回事。除非您有了一个与所有的事实吻合的解释(我今天晚上对克莱蒙特先生就是这样说的),您才能带着真正的自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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