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到那里去了。”闵顿小姐一天到晚老是忙着问东问西,她的生活完全让这种事情占据了。“不会是去看电影,因为这时候还没有散场。”
“她没戴帽子,”斯普若太太说。“也没穿外套,但是,她的头发很乱。我以为她一定跑了不少路,因为她喘得很厉害。她一句话也没说,便跑上楼,并且对我瞪眼睛。确实是对我瞪眼,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呀。”
这时候,凯雷太太又在窗口出现了。
“你们想不到罢,”她说。“凯雷先生独自一个人把花园都走遍了,他说走得很高兴,今儿晚上天气很温和。”
她又坐下来。
“我想想看。哦,你们以为我们重新叫牌如何?”
秋蓬忍住一声表示反对的叹息,她们已经重新叫过牌了,当时是该她出三个黑桃了。
她们刚在倒牌,准备发牌的时候,普林纳太太进来了。
“你去散步,觉得很痛快吗?”闵顿小姐问。
普林纳太太瞪着眼睛望望她,那种眼神非常凶、非常令人不快。她说:
“我没有出去呀。”
“啊——啊——斯普若太太仿佛说她刚才看见你进来的。”
普林纳太太说:
“我只是出去看看天气如何。”
她的语调很不客气,并且向那个温顺的斯普若太太投射一种敌意的眼光。斯普若太太的脸马上红了,露出害怕的样子。
“真想不到,”凯雷太太也贡献一条新闻。“凯雷先生在花园里到处都走过了。”
普林纳太太突然说:
“他干吗要起来走呢?”
凯雷太太说:
“今儿晚上天气很好,他甚至于没多加一条围巾呢。现在,他还不想进来呢,我实在希望他别着凉。”
普林纳太太说:
“还有比着凉更难受的事呢。现在,随时随地都可能掉下一枚炸弹,将我们大家炸得粉粹!”
“哎呀!希望不要有这样的事。”
“你希望不这样吗?我倒但愿如此!”
普林纳太太走出落地窗口。那四个打桥牌的人目不转晴地在后面望她。
“她今儿晚上似乎很奇怪。”斯普若太太说。
闵顿小姐的身子向前一屈。
“你们难道不以为——”她向左右望了望。大家都把脑袋凑在一起,于是,闵顿小姐就低声地说:
“你们难道没觉出她喝酒了吗?”
“哎呀,”凯雷太太说。“现在想起来是很奇怪。原因大概就是为此。有的时候,她实在是非常——非常奇怪。布仑肯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唔,我实在并不这么想,我以为她在担心一件事。嗯,斯普若太太,该你要求摊牌了。”
“哎呀,我说什么呢?”斯普若太太考虑手里的牌,这样说。
这时候,谁也没有自告奋勇替她出主意,不过,闵顿小姐一直都在毫不觉得难为情地偷看她的牌,她倒是有资格为她出主意。
“那不是白蒂罢,是不是?”
斯普若太太抬起头来,这样问。
“不,不是的。”秋蓬肯定地说。
她觉得,她们要是不继续打牌,斯普若太太要叫出来了。
斯普若太太茫然地望望她手里的牌,她心里显然还在惦记着她的宝贝女儿。然后,她说:
“唔,我想,就一个方块罢。”
于是大家依次要求摊牌,凯雷太太首先打出一张。
“大家都说:每逢不知道出什么牌好的时候,就先打出一张王牌。”她嘁嘁喳喳地说,一面摊出一张方块八。
这时候她们听到一个洪亮而爽朗的声音道:
“方块九!”
原来是欧罗克太太站在窗口。她正在喘息得很厉害,两眼发光,她的样子有些阴险,不怀好意。现在,她往前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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