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
“克拉克死的那天早上,大约十一点。”
“那个男的长得什么样?”
“一个很平平常常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个绅士或是商人?”
“不是商人。一个穿着破旧的人,我记不清了。”
突然她的脸上显出一阵痛颤。
“请——你得走了——我有点累——护士。”
我们只好离开。
在回伦敦的路上我对波洛说:“这可是个不寻常的故事,关于格雷小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看,黑斯廷斯,正如我跟你说的,总会发现一些情况。”
“为什么那个姑娘要说谎,说她没看见任何人?”
“我可以想出七个不同的理由——其中一个相当简单。”
“那是一个疏忽?”我问道。
“是的,也许这就要让你发挥聪明才智了。可是我们不必自找麻烦,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去问她自己。”
“可是设想一下,她也许会告诉我们另一个谎言。”
“那真的会有趣——很有启发性。”
“去设想一个像她这样的姑娘和一个疯子串通一气,这实在是荒谬。”
“非常正确,所以我不去这样设想。”
我想了几分钟。
“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日子可不太好过。”我最后叹息道。
“Dutout(法文,意为:一点也不。——译注)。去掉你那个想法。”
“这是事实,”我坚持道,“每个人都陪着她,仅仅因为她长相不错。”
“你在说betises(法文,意为:蠢话。——译注),我的朋友。在库姆比赛德谁在对付她?卡迈克尔爵士?富兰克林?或是卡普斯蒂克护士?”
“好吧,克拉克女勋爵在欺负她。”
“Mouami(法文,意为:我的朋友。——译注),你对年轻的漂亮姑娘真是充满了仁爱。而我,我感觉对重病在身的老妇人充满仁爱。也许克拉克女勋爵的眼光很清晰的——而她的丈夫、富兰克林·克拉克先生、卡普斯蒂克护士都是瞎子——还有黑斯廷斯上尉。”
“波洛,你对那个姑娘依然怀恨在心。”
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眼睛突然眨了眨。
“也许是我使得你浪漫自大,黑斯廷斯。你总是个真正的骑士,总是乐于营救难中的姑娘——漂亮姑娘,bienentendu(法文,意为:当然。——译注)。”
我忍不住笑了,“波洛,你可真能挖苦人。”
“嗳,人总不能一直悲惨下去。我越来越对产生自这个悲剧的人类发展发生兴趣。我们共有三出家庭生活戏。首先,是安多弗——阿谢尔夫人的整个悲剧生活,她的斗争,对她的德国丈夫的支持和对侄女的爱。这可以单独写成一部小说。接着是贝克斯希尔——那幸福悠闲的父亲和母亲以及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儿——糊涂的傻子同有着强烈意志力的梅根,她富有才智,并执着追求真理。还有另一个人物——那个有自制力的年轻苏格兰男人,他多情,有嫉妒心并深深爱着死去的姑娘。最后是彻斯顿全家——垂死的妻子,以及沉溺于收藏的丈夫,他却又对因同情而帮助过自己的漂亮的姑娘满怀温柔和同情,还有那个弟弟,他充满活力,魅力四射,诙谐有趣,从他的长途跋涉中能发现他那迷人的神韵。”
“请记住,黑斯廷斯,在正常的情形之下,这三出独立的戏不会彼此关联,它们不会相互影响。生活中的排列组合——我永远不会为它们所迷倒。”
“这是帕丁顿。”这是我所能说。
我感觉是揭穿真相的时候到了。
当我们回到白港大厦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们:有位先生正在等波洛。
我猜是富兰克林,或者可能是贾普,但居然是唐纳德·弗雷泽,这令我吃惊。
他显得非常局促不安,他的发音不清,比以往更显得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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