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打到那天晚上看见他在火车站打电话的人,”警督继续说,“但我认为这里的人对他很熟悉,肯定有人看见他打电话的。利物浦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认为他去了利物浦?”波洛问道。
“噢,这是明摆着的,车站的那个电话就是在利物浦快车前离开前三分钟打的。”
“打电话的人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想把你们的注意力引开。这或许就是打电话的用意。”
“这也是一种说法,”警督急切地说,“你真的以为这是打电话的用意?”
“我的朋友,”波洛严肃地说,“这一点我不能肯定,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们能够弄清打电话的用意,那么谋杀这谜也就解开了。”
“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我边说边好奇地看着他。
波洛点了点头。
“我老是要想到这个问题上去。”他郑重其事地说。
“我看这跟谋杀无关。”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这么认为,”警督提出了异议,“但我得坦率地说,波洛先生太拘泥于这一点,我们还有更好的线索可以追查,比方说,剑柄上的指纹。”
波洛的行为突然变得令人费解,每当他感到兴奋时,他的表现总是如此。
“M.l’Inspecteur(法语:警督先生),”他说,“要谨防盲目——盲目——Commentdire(法语:是怎么说的)?——小路条条,没有尽头。”
拉格伦警督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付。我非常机敏地接过了话题。
“你的意思是钻死胡同?”我说。
“是这个意思——死巷子没有出路。就这些指纹来说,很可能得不到什么结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警督说,“你是不是在暗示这些指纹是伪造的?我在书中确实看到过这类故事,但我在办案中从未遇到过。不管是真是假——我们总能够获得一些线索。”
波洛只是耸了耸肩,伸了伸双臂。
警督把各种放大的指纹照片拿给我们看,从技术角度给我们讲解了手指罗纹的问题。
“喂,”他终于说道,显然对波洛的冷漠态度感到很恼怒。“你得承认,这些指纹肯定是那天晚上屋子里的某个人留下的,你说对不对?”
“Bienentendu(法语:当然罗)。”波洛一边点头一边说。
“那好,我已经把家里所有人的指纹都取到了。跟你实说,从老太太一直到帮厨女工,无人例外。”
我想艾克罗伊德太太并不愿意别人称她为老太太,她在化妆方面花了不少的钱。
“每个人的指纹,”警督先生怕别人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也包括我的。”我毫无表情地说。
“验指纹的结果表明,没有一个人的指纹跟剑柄上的合得起来。现在只剩两个人了,不是拉尔夫-佩顿的指纹,就是医生遇见的那个神秘陌生人的指纹。当我们找到这两个人后——”“许多宝贵的时间都给你浪费掉了。”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波洛先生。”
“你刚才说你把所有的指纹都搞到了,”波洛低声说,“真是这样吗,警督先生?”
“当然罗!”
“没有漏掉任何人?”
“什么人都没有漏掉。”
“包括所有的活人和死人?”
对这番带有宗教色彩的话,警督一时摸不到头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
“死人的指纹,警督先生。”
警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弄明白。
“我的意思是,”波洛平心静气地说,“剑柄上的指纹是艾克罗伊德先生本人的。要证实这一点非常容易,他的尸体还在。”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不是说他是自杀吧,波洛先生?”
“啊!不。我的意思是,凶手戴着手套或者用什么东西包住自己的手,行刺后他就用死者的手去紧紧握住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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