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问一下,咱们那位冶金学家克奈泽尔对这件新闻的反应如何?”
医生做了个鬼脸。
“他不是人,是个机器人。他一点也没有表示出什么高兴的样子。现在他的实验经费可以说是足够了。反正他只知道一头关在实验室里搞实验。”
“不过,”埃勒里刻薄他说道,“我可以打赌,克奈泽尔毕竟会因为他的理论错了而感到如释重负。有意思的是,他那合金的化学式会不会也是这么虚无缥缈,就象……”“请记录下来,”过了一会,埃勒里说。这时,敏钦也已经就座,巡官打了个手势,请他开始剖析案情。“我可以肯定,从我积极协同父亲办案以来,这些年从来没见过象阿拜·道恩案件这样精心严密的凶杀。
“我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我想,你们大家都对这样一个问题感兴趣:柳茜·普赖斯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成为两个人呢?一方面,好多证人都证明,她确实是在术前准备室里。这一点拜尔斯博士、女护士赫莱丝·奥别尔曼和那位绰号叫‘大麦克’的可疑人物都能作证。另一方面,这些证人证实说,还看见一个男人走进术前准备室,此人颇象让奈博士。因此出现了一个问题:柳茜·普赖斯怎么能同时作为两个人出现呢?”
大家同意地点点头。
“而一切却恰恰正是如此,对于这一点,诸位现在已不再怀疑了,”埃勒里继续道。“她是怎样演出这一套大变活人的把戏来的呢?我这就给你们表演一遍吧。
“诸位都知道,女护士柳茜·普赖斯坚守岗位,当时正在术前准备室里照看失去知觉躺在那里的道恩夫人。但同时她却想出了一套妙计,成了一个伪装的让奈博士。两个毫无破绽的见证人———个医生、一个护士——都发誓说,在术前准备室里同时有两个人,当然我没有把道恩夫人计算在内。证人们听到女护士同外人谈话的声音。他们还看到医生走进去又走了出来。有谁能想到,护士和医生竟是一个人呢?有谁能怀疑,柳酋·普赖斯最初说她看护时外科医生进来过的那番证词,竟全然是一派谎言呢!现在真象已经大自,凶手已落法网,我再提请你们各位注意一个情况。这一情况使一系列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现象不仅成为可能,而且成为十足的现实。我指的是这样一个情况,那就是:听到女护士说话的人,谁也没有见到她,见到伪装的大夫的人,又都没有听见他说过话。”
埃勒里喝了一口水。
“让咱们按顺序来看看这些事吧,我在给各位讲这位柳茜·普赖斯怎样大变活人之前,想要先回顾一下案件的开始阶段。用这样的顺序来谈问题,各位将易于了解我的破案方法。这种方法使得一切终于水落石出。先来看一看电话间里发现的假让奈的衣服。口罩、自上衣和帽子虽是罪证,但却毫无用处。它们都是些毫无特点、非常平常的东西。
“但有三件东西——一条裤子和两只软底鞋,却含有极为重要的线索。用实验室的话来说,咱们应该对两只鞋进行详细的‘化验’。其中的一只,上面有一根扯断后被白胶布粘合的鞋带。我想,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经过一番思索,我明白了:鞋带是在犯罪过程中扯断的。为什么呢?
“犯罪过程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这一点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如果鞋带在犯罪准备阶段断裂,那时凶手正在医院以外的某个地点准备衣物,那他用得着使用白胶布来粘合断裂的鞋带吗?未必。那时,凶手一定会找到另一根鞋带,把它穿到鞋上,以免在进行犯罪活动时再发生类似情况。届时每一秒钟都将十分宝贵,任何延误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于是出现了一个很自然的问题:为什么凶手不把鞋带结上,而用胶布把它粘上了呢?察看了鞋带以后,原因明白了:鞋带的长度不够了。
“鞋带断裂和粘合的时间是在犯罪的过程之中,这一点还有一个特征可以说明:当我把白胶布从鞋带上揭下来的时候,它还没有干透。很明显,贴上去的时间并不长。
“那么,根据匆忙之中使用了白胶布以及它还没有于透这两点推断,可以有把握地断定:鞋带是在犯罪过程中断裂的。具体在什么时候呢?行凶前还是行凶后呢?回答是:行凶前。为什么?因为如果假让奈得手,脱鞋时挣断了鞋带,那他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作什么修整。这时每分每秒都很宝贵。这点我想你们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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