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邮,”当他们走道外面时,艾勒里对维力巡官说。后者好象被“集邮”二字刺痛了,他的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集邮是个奇怪的嗜好,上瘾的人为此而如痴如狂。我敢说这些集邮的家伙们会为一枚邮票而互相残杀的。”
巡官皱皱鼻子。“现在我的鼻子怎么样了?”他很焦急地问道。
“维力,”艾勒里回答说,“它看上去很好——和原来大不一样了。”
他们在一栋靠近哈得逊河用褐色沙石砌的旧房子里找到了艾夫里·本宁森。他温文尔雅,殷勤好客而且彬彬有礼。
“没有,我根本没接到过那个请贴,”本宁森说,“听我说,我雇用了一个自称是威廉·普兰克的人来照料我的邮票,处理大量邮件。每个认真集邮的人,通常总是有大批邮件的。这人懂行,干得很好。两周当中,给了我极大的帮助。一定是他在中间截取了乌尔木的请贴。他看到了钻进他们营业所的机会,于是跑到那里自称是艾夫里·本宁森……”他耸耸肩,“在我看来,这对一个肆无忌惮的人来说,是易如反掌的。”
“从案发的那天早晨起你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是不是?”
“是啊,不辞而别,他逃走了。”
“他在你这里都干些什么,本宁森先生?”
“集邮助手的日常事务:分类啦,编目录啦,贴邮票啦,处理来往信件等等。雇用他的那两周,他就同我住在这里。”本宁森不满地咧了咧嘴,“你看,我是个单身汉,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说实在的,虽然他脾气有点古怪,我倒还是愿意他同我作伴。”
“古怪?”
“是啊!”本宁森说,“这个人性情孤僻,沉默寡言。他的东西不多,而且我发现这些东西也在两天前不见了。他好象也不大喜欢见人。我的朋友或集邮家们到我家做客时,他总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好象他不喜欢与人交往似的。”
“这么说,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补充有关他的情况了,是不是?”
“很遗憾,没有了。他的个子很高,应该说已经年迈了。不过他那副深色眼镜和又浓又黑的胡子却使他处处与众不同。”
听到这里,艾勒里懒散地松开哀叹那长长的四肢颓然躺在椅子上。“我对人的习性格外感兴趣,本宁森先生。一个人的特征、癖性常常是我们借以识破和逮住罪犯的简单的依据,这一点,我们这位巡官,也可以作证的。请你再好好想一想,他还有哪些古怪的习性?哪怕是最细小的。”
本宁森噘着嘴唇,显出一副焦急,而又十分专注的神情。突然他脸上露出喜色。“啊,对啦。我想起来了,他吸鼻烟。”
艾勒里和维力巡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真有意思,”艾勒里笑着说,“你知道我父亲——奎因探长——也吸鼻烟。我从小就养成了连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癖好,就是喜欢看吸鼻烟的人扭鼻孔的动作。普兰克他吸得很勤吗?”
“我说不确切,奎因先生。”本宁森皱皱眉头答道。“实际上,在他和我相处的两周时间内,我只见过他吸过一次鼻烟,而且我总是和哀叹在这间屋子里一起干活。那是上周,我偶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刻有花纹的精致的小盒子,鼻子对着手指夹着的什么东西咝咝地往里使劲吸着。他很快把盒子放在一边,好象他不愿让我看到似的。其实,天啊,我并不在乎,只要不在这儿吸烟就行。因为,我过去的一个粗心的助手的一支香烟,引起过一次火灾。我不想让这种事重演。”
艾勒里又来了精神,笔直地坐了起来,开始饶有兴趣地拨弄起他的夹鼻眼镜来。“您大概不知道这个人住在哪儿吧?”他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知道,我当初雇用他恐怕是考虑欠周。不够谨慎,没防这一手。”集邮迷叹了口气,“幸亏他没偷任何东西。我所收藏的这些邮票也值不少钱呢。”
“毫无疑问,”艾勒里高兴地说着,站了起来,“本宁森先生,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电话?”
“请吧。”
艾勒里查了查电话簿,打了几个电话,说话声音很低,本宁森和维力巡官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放下听筒,说:“本宁森先生,您能抽出个把钟头来,我想请你和我们一起进一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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