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里点着了一支香烟。嘴里小口小口地喷着烟,“好,”他说,“这是第二个心理因素。第三是普兰克为了用暴力抢到一枚珍贵的邮票而在公开场合下猛击了佛利德里茨·乌尔木的头,任何一个窃贼在此情况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快,因为乌尔木先生只是被打昏,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喊人;某个顾客也可能到这里来;阿尔伯特·乌尔木先生也可能突然回来——”
“稍等一下,孩子,”侦探长说,“我听说那个什么邮票有两枚,我想看看还在这儿的那一枚。”
艾勒里点点头说:“你们哪一位请给拿一下那枚邮票好吗?”
佛利德里茨·乌尔木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到保险箱前,扭动了数码,打开了保险箱的铁门,伸手在里面翻了一阵,然后拿着盛有另一枚黑色一便士邮票的皮盒子走了回来。侦探长好奇地仔细打量这张厚厚的小纸片。和艾勒里一样,他对一张值三万美元的旧纸片,不免感到肃然起敬。
老侦探长听到艾勒里对维力巡官说“巡官,把你的手枪借给我”时,吓了一跳,手里的邮票差点儿掉在地上。
维力把手伸到裤子后兜里,摸出一支警察通常佩带的手枪,若有所思地掂了掂,然后,抓住枪托朝房间当中被抢劫过的那只柜子走去。
“先生们,请看这里。我再把这三点说明一下:为了打开这个箱子,普兰克用了一跟铁棍。撬盖时,他发现必须把铁棍伸进箱盖和箱子前脸之间,往里撬了四下,因为在箱盖上留下了四个印。”
“现在,诸位可以看到,箱子上面是薄玻璃,而且是锁着的。而那枚黑色一便士邮票就在里面的皮盒子里。普兰克大概站在这儿,而且,请记住他手中拿着铁棍。先生们,你们可以想象窃贼为了争取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侦探长紧抿双唇。维力巡官的脸上开始泛起一丝微笑。
“这一点太清楚了,”艾勒里说,“请看,我是普兰克,我手里的手枪是铁撬棍,我站在这个柜子跟前扒着看……”夹鼻眼镜后面的两眼突然一亮,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枪,接着故意把枪管冲下朝着薄玻璃箱盖砸下来。阿尔伯特·乌尔木一声惊叫,佛利德里茨·乌尔木想站起来,还没站直,两眼怒目而视。“瞧见了吧,我不是早就说过他精明强干吗?我呢,连想也没想到过。”
“那么普兰克为什么不偷柜子里的其他邮票呢?一般说来,小偷是不会放过那些邮票的。但普兰克没这么做。要是两位乌尔木先生是贼,盗窃其他的邮票就毫无意义了。”
“奎因先生,关于鼻烟又是怎么回事呢?”彼德斯问道。
“好,在普兰克和本宁森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里,他只有一次放纵自己吸鼻烟,从这一事实看来,结论是明摆着的,因为有鼻烟瘾的人随便什么时候想吸就得吸,自己是控制不住的。普兰克并没有这种烟瘾,他那天吸的也不是鼻烟,那他吸的是什么东西呢?恩,是粉状毒品——海洛因。有海洛因瘾的人又是怎样的呢?面容憔悴,委靡不振,面黄肌瘦,几乎是皮包骨头。而最主要的是这种人还有一双泄露真情的眼睛,他们的瞳孔因海洛因的影响而萎缩,这一点又可以为普兰克戴墨镜作出解释。他戴墨镜有两个目的:一是用作伪装,以防被人识破;二是隐藏眼睛,怕它泄露了他吸毒的真情。但是当我注意到阿尔伯特·乌尔木先生”——这时艾勒里走到畏缩成一团的阿尔伯特·乌尔木面前,扯下他的绿眼罩,露出一双呆滞·萎缩得极小的瞳孔——“戴这个眼罩乃是心理学上的证据,证明他就是普兰克。”
“是的,是的,不过,盗窃那些书又是怎么回事呢?”哈兹力说。
“那是一个精心策划深谋远虑的阴谋的一部分,”艾勒里说,“阿尔伯特·乌尔木既然伪装成窃贼,那么满脸伤痕的佛利德里茨·乌尔木必是同谋无疑。乌尔木兄弟既然是窃贼,那么这一系列盗书事件就不过是他们玩弄的障眼法而已。抢劫佛利德里茨,从书店逃跑,跟踪偷盗《欧洲在动乱之中》,所有这些都是精心策划,为掩人耳目而制造的假象。其目的就在于证明这一切确系外贼所为,使警方和保险公司相信邮票确已被盗,虽然事实不然。目的当然是要获得那笔保险费而又不放弃那枚邮票。他们是集邮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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