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归寂然,两人心中略放,便就室中各自入定不再交谈,半响之后,忽又听见公孙寿昌道:“余道友,我这懒人去得稍迟,他两个已经都为洪昆老怪蜃气所中遭了魔劫,全都坏了道基。最可怜的是秋华这孩子因为天仙无望忿不欲生。那李钰也因无以对秋华两次兵解均被我解救下来。
“这事情以情理来说,如果向三连不偕妖妇上前夺宝调戏,李钰决不至妄自动手,如不动手则向三连固不至自取灭亡。李钰、秋华这两个孩子也不会把屡世修为坏於一旦,更树下洪昆这个强敌,你请想一想这笔账到底如何算法才对呢?”
说罢又听余夜珠哭道:“如此说来,倒是我那丈夫罪有应得,不怪这两个小畜生了。那么你方才说的话又想不算么?”
接着公孙寿昌冷笑道:“我自有生以来,几时话说了不算,方才我的话不是说得很明白吗?如果其曲全在他两个身上,又竟逃出洪昆魔掌,我必请师兄重责,并将尊夫残魂代炼复原,令其转劫。如今其曲既不在两个孩子身上,而且他们又因此坏了道基,向三连已死免究,已是客气,叫我如何能再委屈自己的孩子呢?”
二人听罢,知道公孙寿昌在帮着自己和余夜珠争论,心中稍慰。又听师母道:“这两个孩子其实可怜得很。就事论事,李钰虽然孟浪一点,但是,师妹你平心而论,他看见同门师妹被辱能够不拔刀相助的吗?再说,向三连自从入了魔道以后,他所作所为你也应该知道,假使今天李钰不去,秋华这孩子遭了他毒手,我夫妇能不去寻他算账吗?
“果真他死於我夫妇之手,你又待如何呢?而且他自入了魔道之后,所造淫杀之孽何止千百,这些无辜罹难的人又到哪里去申诉。你试再细想一想,如果他确无取死之道,我便将两孩子献上,听你诛戮报仇如何?”
说罢余夜珠似乎半响不语,蓦然道:“如以情理而论,诚如你两人所说,不过在我来说,难道杀夫之仇不报,就这样算了不成,我也想请贤伉俪和公孙道友还我一个明白来。”
忽又听见云麾真人笑道:“杀夫之仇自然不能不报,不过假使尊夫因此转祸得福,历劫偿完淫杀之孽,便能转归正道,是算恩还是算仇呢?”
余夜珠亢声道:“如果拙夫真能因此偿清夙孽,转入正道,那我是求之不得,还有什么冤仇可言。不过适才公孙道友已经明白拒绝,你看还有什么法想呢?”
接着公孙寿昌哈哈大笑道:“余道友,果真你能对两个孩子高抬贵手,肯将这段公案作个合理了断,我这懒人也说不得辛苦三昼夜将尊夫残魂炼好,并且敢保将他附在残魂上的本命神魔除去,令他转劫以后不昧本来,你意如何?”
余夜珠闻言,似不甚相信道:“他那本命神魔还附在残魂剩魄上面吗?”
公孙寿昌道:“那如音如随的魔鬼,岂但附在他身上,并且因你一念偏念,恨火所至,已经进入了你的紫府玄关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余夜珠似乎吃了一惊道:“公孙道友,这话是真的吗?这便如何是好呢?”
接着公孙寿昌哈哈大笑道:“我生平从未对人说过假话,又何必对余道友加以恫吓呢。你如果不能设法将这个阴魔除去,纵使夙根再厚,修持再好,终必被阴魔缠扰以至堕落,尊夫向三连不就是一个很好前例吗?他在未堕魔劫以前,虽非完人,却也是一个自了汉的修士,一经堕入魔道,便每况愈下,终至倒行逆施,又岂是道友始终之所能及呢?”
余夜珠闻言似颇畏惧,声带惶急道:“话经道友一提,我也自觉颇有异样感觉,这便如何是好呢?”
语毕,又闻云麾夫人道:“贤妹不必惊慌,此事外子已经为小徒等推算过,已有安排。为贤妹计,最好择一善地,从此闭关潜修以极大忍耐与定力,先行炼去本身阴魔,然后出山积完前此所发宏愿三十万外功,再行重修大乘,这是一条平坦大路。
“但有几节难处,第一、必须摒除一切杂念,才能坐关,否则转易为阴魔所乘,稍一不慎便不堪设想。第二、是在坐关期间,尊夫转劫之事便无法兼顾,那必在本身阴魔完全炼化之后,才能出外寻访,为期至少也须半甲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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