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笑道:“那余夜珠我知道,向来也是一个实心眼儿,时间一迟,难免又生枝节,也罢,我索性再携带你两个一程吧,谁教我这师叔太好说话呢?”
说着解下腰间革囊,飞出一蓬青蒙蒙光华将两人罩定,向囊中一吸,两人身不由己,都被吸入囊中。
李钰方想这一点小小革囊,如何能容得两个大活人,而且也必气闷异常。谁知一到囊中却别有天地,入眼只见四围山色,青葱入画,一片斜阳正照在芳草地上,万树桃花,落英缤粉,仿佛飘了半天红雨,入耳处处莺啼燕语,竟如武陵人误入桃源光景。
再掉头一看,秋华正斜躺着身子,倚在一株碧桃花下,泪痕狼藉,掩面悲啼未已,连忙上前一步道:“师妹,请恕方才小弟竟为妖术所乘,致误师妹仙业,虽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不过此心惟天可表,如蒙见宥,小弟情愿设法补过,那怕踏遍十洲三岛,也要寻取灵药,俾使师妹永驻芳华,寿与天齐,以图报於万一。”
秋华倏然把手一放冷笑道:“方才的事,虽然公孙师叔已经说过,孽由前定,你我必须经过这场魔劫。但是妖人由人兴,你如果不赶来缠我,也许不至铸此大错。我知此事,你虽口口声声对我不起,一闻公孙师叔之语,未尝不正如心愿。不过,你想损人利己,自己不上进,还把别人拖下水,那是梦想。此番回山,不管师尊、师母如何处置,我必自兵解,转劫重修,决不使你称心如愿。”
李钰慌急道:“师妹,你话冤杀我了,我纵使不才,何致如此卑鄙无耻。小弟本拟向师尊请罪之后,再行兵解,既如此说,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以一死自明了。”
说罢,身子一摇,银河剑一起直向自己颈上一绕,人头便自落地,秋华见状,不禁抚尸大哭道:“李师哥,我只不过一句话,你如何这等痴法。此番下山,师母原曾说过,我因和师哥夙具情孽,天仙决难有望。并且说,经过此番魔劫,当有后命。只等一甲子后,再能历过那场仙凡浩劫,便可一同选一名山合籍双修,你这一自行兵解,教我如何能对得起你呢?”
正在伤心之际,猛听公孙寿昌哈哈大笑道:“你两个娃儿怎么不安本分,在我袋里乾坤里面,又这样胡闹起来,你放心,在我这顽囊里面他死不了,都有我呢!”
说犹末完,只听轻雷微震,哪里有什么夕阳芳草槐花流水,自己身子原来却在一间精舍当中。
珠帘高卷,青烟微袅,正是昼长人静时候。所居颇似一角江楼,槛外远山如画,云帆可数,天风琅琅,夹以水声琴韵,不禁胸襟为之一爽。
再细看时,李钰穿着一件黄麻道服,正在南窗之下弹着琴,丰神冲夷,意态泰然,又是一番情景。
不由心中大诧,忙叫道:”李师哥,方才你不是已经兵解了?为何却又在此间弹琴,那全都是公孙师叔设的幻相吗?”
李钰闻声,蓦然琴声一歇,站起来道:“师妹,我也记得仿佛万分对不过你又复无以自明,所以自行兵解,又似闻得师妹哭声,猛觉神智一糊涂,怎么又到此地来了?”
“难道适才所遭,真是幻境吗?”
秋华听了想起方才经过不禁玉颊又是一红,自知仍在公孙寿昌袋里乾坤之中,一举一动,师叔无微不明,连忙嗔道:“都是你要寻死觅活的,害得我又被公孙师叔数说了一番。如今我俩在他老人家袋里乾坤之中,据公孙师叔口气,余师叔恐怕已经寻到师尊、师母面前去了。还不赶快自己收摄心神,预备应付未来难关,只问这些没要紧的事做什么?”
话才说完.又听公孙寿昌道:“到底还是秋华聪明,事情已经过去,你只问那些没要紧的事有何用处。你两个还是打点打点对付余夜珠的事才是正理。”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李钰才知适才种种,公孙寿昌都已知道,忙又跪下默祷了一番,请求师叔庇佑。又听得公孙寿昌笑骂道:“你这孩子怎的这样没出息,秋华真比你强多了。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一切都有我呢。你两个只实话实说决无妨碍,便有亏吃也有限,知道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诸葛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