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完,那点绿光忽然在空中停住,不再前进。慧因大师又大喝道:“这是你这魔头自作自受,怪得谁来。你别以为拼个与那小道友的生魂同归于尽,我便投鼠忌器,容你自在回去,却没有那等便宜咧。”
那点绿光之中忽然又发出一点极其惨厉的声音道:“这是我一时失算,才被你这贼尼禁住,你只不怕令那迂老鬼绝后,不妨用佛火一齐炼化,要想借此吓我,将那生魂先还你,再来算计我那是妄想!”
江浩一听,那点绿光,竟是利仞天魔杨文秀的化身,不由切齿道:“杨文秀,我与你何仇何怨,既已放你回去,为何却又下这等毒手,恩将仇报。是好的,先将我那孙儿生魂放出,我便不妨代向此间诸道友关说,也放你这化身回去,如果一定坚执己见,那便诸道友可以饶你,我也必以一死相拼了。”
那绿光之中又桀桀大笑道:“你我本来无仇无怨,谁教你将我带了进来,又听那叫化子的话,将我卖了。这是你请我吃早点,我请你吃中饭,一报还一报的事,怎么说得上恩将仇报。你别以为这贼尼便真能奈何我,那才不是咧。”
慧因大师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把人家孩子的生魂握在手中,我便无法可想吗?那便说不得,又教我破一次杀戒咧。”
说罢,猛一弹指,忽然从右手中指上,迸出一点火星,直向那点绿光射去。那点火星,看去还没有芥子大,才和绿光一接触,一闪即没,倏见那绿光暴涨,便如碗口大一个绿色晶球一般。
球中隐约看见寸许一个小黑人,跌坐其中,初甚镇静,颇似已经入定,忽然把脸一苦,立刻站了起来,在那晶球之中,旋转不已,又似冻绳钻窗,无从逃避的模样。
接着厉叫连声,似乎无形之中,已经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半会之后,那个小黑人,渐渐由黑转红,又似有一蓬烈火在那身子内面慢慢烧了出来。
慧因大师忽又喝道:“你此刻已经尝到佛火焚身的厉害了吗?老实告诉你,我自修持以来,从不愿出这等惨酷手段,这是你逼出来的,决不能怪我。如今你既将那江道友的孙儿生魂,吸入化身中,除你自己放他出来,便只有用这法子,先将你那元灵化身炼化,再让那孩子生魂出来了。”
接着又目视虬髯僧道:“我这是手下留情,止于将你这个化身毁去而已,真要再不识相,妄想与那孩子同归于尽,他固然那生魂已被我佛火护定,只等你这化身一尽,便可出来复体,你决无法加害,即使你打算利用这残余化身,化成阴雷一齐震散也是枉然,而且你只恶念一起,这虬髯道友的神焰立即飞出,不但你这化身完得更快,便连那留在天外神山的元神也保不住了。”那晶球中的小人,倏又厉声道:“迂老儿,这次是你把我带进来的,又为了你那孙儿令我身受如此奇惨,你如尚有旧情,可向这贼尼言明,我把你的孙儿生魂还你,你也教他好好放我回去,从此我便与你两罢干戈,再不寻你,以后只向这贼尼和那鬼叫化算账。如果真的乘我于危,见死不救,他日相逢,我不将你照今日的榜样,炼上一二百年,也不算是利仞天魔。”彭康在旁,不等江浩开口,先是一阵狂笑道:“你这魔崽子,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放大言不惭,想来吓谁?老实说,这是慧因道友一切以慈悲为本.才对你略放一线生机。真要遇上我,你想还有这等便宜便难咧。
“既然如此说,你也用不着再托江道友向慧因道友求情,只你先将那孩子生魂放出,我便和此间诸道友说,放你回去,以后你也不必再找旁人。我如有暇,一定寻上门去,再来教训你们这些魔崽子一顿便了。”
那杨文秀的化身,在晶球之中,又冷笑道:“彭康,你不必狗仗人势,乘着我落在贼尼圈套之中,便如此发威。如真言而有信,敢到我那天外神山去,我不将你留下,便永不为人。既如此说,我便看在你份上,将那迂老儿的孙子还他,你和这贼尼,却海枯石烂,这冤仇也难解了。”
说罢,忽从晶球之中把嘴一张,放出一缕黑烟,那倒在殿上的江远,大叫一声:“好厉害的魔崽子,这一下闷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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