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刚被吕崇文那一句“忘却了与我爹爹的生死之交了么?”戳伤心灵,当年盟兄手捧人耳毒匣,惨死寿堂的情景,顿现眼前,蓦地一挫钢牙,英雄泪滴下衣襟,高声叫道:“千毒人魔若尚未去远,请听一言,慕容刚、吕崇文矢志报仇,此心不转,你不必示恩卖好,有何手段?尽管施为!”慕容刚若负盟兄,有如此石!”
一伸手抓起压柬帖的鹅卵石,双掌一合即扬,碎落一地石粉!
南天义暗暗惊佩慕容刚掌上神功,吕崇文却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话说太重,恐怕慕容刚伤心,蕴泪抬头,满含歉意的叫了一声:“叔叔!……”慕容刚摆手止住他发言,凄然一笑说道:“文侄不必解释,你心切父仇,说话稍失分寸,本在情理之中,慕容叔叔怎会怪你?我是勾惹起当年伤心事情,此仇未复,片刻难安!我们何必在这荒坟乱冢之间,与鬼为邻,赶快上马走吧!”
三人策马走出乱冢,那座高坟背后的长长蔓草,往两边一分,钻出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走到坟前,一看地上那堆石粉,摇头惊叹,伸手把石桌上的柬帖撕碎,拭去碑上余磷,仍自蔓草之中,纵向密林之内!说也奇怪,慕容刚这一碎石明心,矢报深仇后,千毒人魔西门豹的飘忽魔影,也不再现。
又是一个风雨之夜,地属缙云县界,山岭连绵,三人行到一座小山半腰,看见一户人家,茅屋三间,微有灯光外烁。
慕容刚先行下骑,准备叩门求宿,但是,刚走到那虚拖的柴门之前,便觉得室内血腥之味冲鼻!
知道这户人家,业已出事,把门一推,首先入目的,便是一位六旬开外老者,口溢黑血,死在门旁,手中还紧握一柄雁翎刀,尚未丢去!
胸前微微露出一个亮晶晶的虎头,慕容刚一眼便自认出,那是专破内家气功,极其霸道的外门暗器“白虎钉”!看老者口溢黑血情形,钉上定还喂有剧毒!
东室门边,露出一双人腿,走进一看,是位年老妇人,业已连肩带背,被人劈成两段,西室之内,更为凄惨不堪入目,一个美貌少妇,死在床头,从那衣衫撕得破烂不整的情形看来,似是拒奸被杀!地上并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幼童,脑壳被人砸得稀烂!
慕容刚不忍再看,回到中室,向南天义恨声说道;“南兄你看这一家四口,死得如此惨绝人寰,不知是那路贼子所为?我们身为侠义,这类奇冤若不代为伸雪,真应愧死!”
南天义尚未答言,吕崇文却因恨煞千毒人魔,脱口叫道:“看这般毒辣手段,定然又是那于毒人魔西门豹,口称痛悔前非,而实际所造的无边恶孽!”
南天义哑然一笑说道:“吕小侠这却料错,千毒人魔所说回头痛悟前非,不管是真是假,但他杀人,从不用刀,且有一桩好处,生平不问邪媚,所以这一家四口惨死之事,决非出自千毒人魔之手,可以断论!但附近仅此一户人家,无一活口,要想查出做案之人,难免费番手脚……。”
语方至此,三人同时警觉,屋外又有人来!果然一个满面风尘三十来岁的壮汉,手携行囊,好像是从远道归来,兴匆匆的一推柴扉,口中叫道:“爹爹,门外怎有这好的三匹骏马,难道家中来了什么贵客?”
但一进室中,看见老者遗尸,神色立即巨变,狂吼一声,甩去手中行囊,照准站得离他最近的慕容刚,当胸便是一掌!
慕容刚知道人在急痛之时,难以理喻,上步欺身,疾伸二指,一下便自点了大汉穴道,和声说道:“这位兄台,暂时恕我得罪!我等乃是过路之人,偶而发现尊居,出了这种惨事,一家四口,无一幸存,手段之辣,委实令人痛恨!正在商议怎么查缉凶徒,以代死者雪此沉冤,兄台恰好归来,以致误会!人死不能复生,徒悲无益,望兄台稍定心神,若能推测出做案之人,我三人负责为你惩凶雪恨J"说完之后,替他解开穴道,大汉不答慕容刚所问,赶往东南室一看,捶胸顿足,仰面悲观,无法控制这种激动情怀,“咕咚”一声,便自晕倒!
南天义凄然摇头,蹲身慢慢为他按摩点拍,半晌过后,大汉悠悠醒转,想起父母妻子,扫数遭难,真是欲哭无泪,全身不住抖颤,吞声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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