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被沈谦震得只觉全身骨骼松散了般,麻软乏力,忍不住唉叫出声,额角冷汗涔涔落下。
沈谦冷笑道:“窦无咎逃往何处,想必你当知道,速速领路,还可饶你不死。”
那匪徒是一瘦长中年大汉,闻言木立不答,眼中露出恶毒之色。
沈谦知他心怀不念,遂叹息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间,当慎言立行,一步都走差不得,何事不可为,独涉身邪匪盗薮中,在下不胜为尊驾惋惜。”
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在下孤身前来,不敢说自恃武勇,为的是能救数百武林精英,逼非得已孤注一掷。
如今,贵帮好手如云,双拳难敌四手,若在下稍存仁心,适足於反丧其生,在下死不足惜,但数百武林高人性命如何?”
沈谦说时,五指稍缓缓松却。
中年大汉忽低首微喟了声,道:“兄台之言,句句金玉委实不错,无奈兄弟身不由主,这样吧,兄弟引路就是,恐窦无咎赶去向被困武林群雄施展毒手,迟则不及。”
沈谦五指一松,道:“如此在下先谢谢尊驾了。”
中年大汉苦笑一声,转面奔去,沈谦紧随不离。
口口口口口口
一片狭长山谷中,两侧峭壁悬崖,斧断梭耸,高可百丈,猿揉难攀,入口被巨石堵死,只剩下出口如壶嘴瓶径,形势天险。
这片狭谷中,黑压压的都是武林群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神色忧急。
数次群雄发动攻出狭谷,无奈黑煞匪徒据险而守,群雄负伤累累而逃。
不言而知这数百武林群雄,多半是华山武当衡山三派高手为营救掌门人而来,尚有少林三大护法率领第二代弟子赶来助拳的。
西冷桥畔匡九思伪装采莲实老者,用极诡蜮的手法弹出迷性药粉,使韩广耀神智一迷,自动随后追来。
群雄当时不察,过后顿感大有蹊跷相率赶出,不禁追入这片狭谷中。
忽闻山崩地裂之声,群雄不禁大惊,闻声后顾,只见尘雾弥天飞涌中,巨石崩塌如雨,将入口堵住。
立时有十数人大喝一声,疾扑出口而去,出口石弩芒雨飞射,纷纷受伤退却。
被困一日一夜,想尽方法冲出险地,均无功而退,受伤甚多。
这时,有人出声道:“总不成我等就如此束手待毙不成?”
少林了净大师喧了一声佛号道:“众位施主请稽安勿燥,匡九思如要安置我等於死地,早就下手了,还能等到现在,只在两谷壁之上推下巨石,便可将我等压作肉泥。
依老衲看来,匡九思如非投鼠忌器的话,即於我等有所要求,何不静待他来,看他有何话说。”
群雄闻言,想想也对,但胸中惴惴不安感觉无时或释,纷相窃议如何脱险,均想不出一个美全善策。
西月斜坠,峡谷中一片冥暗,忽地天外飘来一声厉啸,划破沉寂的夜空,回应不绝,尖锐刺耳。
少林三大护法盘坐於地,闭目调息,闻得啸声入耳,了净大师倏地睁目,眼神如电,一跃而起,道:“阿弥陀佛,生死之机即将揭开矣。”
另两高僧亦缓缓立起,群雄一个个屏声凝气肃望着出谷险道。
那尖锐厉啸声如奔空流星般传至临近嘎然而止。
沉寂了不过半盏茶时分,忽由隘口处现出一条黑影缓缓走来,身后分列随着两青衣小童,各提出一盏气死风灯,射出昏黄色光亮。
山风劲疾,吹得灯光来回晃动不已。
群雄中有人低声骂道:“那来的这等臭排场。”
来人是一面像文秀,三绺短须文士,微笑抱拳说道:“在下祝文灏,是一不第举人,为匡令主延揽掌管文牍,在下现身非武林中人,自不应卷入武林是非中,无奈食他人之禄就该忠於他人之事,奉命差遗,身不由己,望各位见谅,请问那位是群雄之首,在下有话面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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