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子”喻松彦“噫”了声,已察觉两童被人点穴制住!
气血岔入经络,才有此现象,采出右手,飞点了两童“灵谷”“天枢”等大穴一匕日,两童渐渐苏醒过来,拭了拭眼,一跃而起!
只见身前立著一个雍容儒雅,气度潇洒的中年文士,并微微含笑道:“你两人是何人门下?为何被人点穴制住?”两童心知被这文士所救,不由叩拜在地,喻松彦一把扶起。
左首小童躬身答道:“小童们为归庄主门下,我名挽云,他名拂月……”喻松彦微笑道:“好文雅的名字。”
只听挽云说下去道:“方才小童们随侍归庄主来在河岸,庄主命我们离去,正走入林中不远,忽见眼前红影一闪,穴道已被点上,不是大侠施救,小童们尚不知道身死何处咧!”眉梢眼角隐现愤激之色,拂月亦是一般。喻松彦点点头:“你们连那人的形相均未瞧见麽?”
拂月哼了声道:“除了西门师叔外,就无别人著红衫。”
喻松彦微惊道:“你们说的可是‘擎天手’西门无畏?这话别人说来,委实不可听信,不过出自你们口中,大概信得过,据我猜测,不一言而知,必是他们师兄弟失和。”
挽云点点头道:“西门师叔与归庄主早就暗中互相疑忌,现是更是露骨,形若水火了。”喻松彦问道:“这是为何?”
拂月嘴快,道:“还不是为了一本拳谱而起……”
挽云忙示一眼色,拂月倏然止口。
喻松彦眼角已瞥见挽云眼色,故做不知!
暗暗心喜道:“究竟被我采出一点端倪,不枉此行。”瞧出两童聪明伶俐得紧,且施欲擒故纵之策,长线放远鸢,想套出拳谱藏至何处,只在这两童身上找出。仰望云天,微微叹息道:“兄弟同室操戈,授人以隙,归云庄瓦解之期当不在远,令人不胜浩叹……”说著,用眼凝视了两童一眼,目光含有婉惜之色,道:“你们可惜空有一身好根骨,明珠暗投,日後火烧昆冈,玉石全毁,未免辜负了。”
言下曦嘘不止。在他们说话之时,河岸一丛密草内,忽探出一个头颅,长发乱须,双眼洞凹,蓝光闪闪,朝喻松彦露出狞笑,倏又缩回丛草中。
两童听得喻松彦口气有垂爱之意,直望了一眼,挽云躬身道:“大侠何人?敢问上下名讳。”喻松彦道:“我乃‘天凤帮’帮主喻松彦。”
挽云拉了拂月一把,跪地不起。
喻松彦故做吃惊道:“你们这是为何?”
挽云叩头道:“乞恩收留,则弟子如同再见天日。”
喻松彦扶起,皱眉笑道:“此非其时,这暂时收你们做记名弟子,你们即速禀知归庄主,就说喻松彦求见。”两童大喜,急急回身如飞驰去。
喻松彦星目中射出无边杀机,嘴角泛出森冷的笑容。
他突觉腿上似受蚊纳啖了一口,奇痛彻骨,不禁大吃一惊。
他本江湖高手,知有人暗算“一鹤振羽”“嘤”地笔直拔起二丈高下,倏然“神龙挥尾”飞挨而下,身随掌出“莲”的一声大震,地面上登时凹了一个大洞,尘土碎草飞扬弥漫。哪里有半个人影?只见柳丝摇絮,禾云翻浪,四下空寂寂地。
‘铁笛子’喻松彦不禁目瞪口杲,半晌做声不得,他情知事非偶然,以他一帮之主,被人道了戏弄尚未见得半个人影,情何以堪?突然他猛喝一声,展出“鱼鸢入水”身法,电闪飞扑在那丛密草中,飞快地击下双掌。草叶四溅中,突飞出两只蚱蜢,振翅激飞。
喻松彦又是一阵发楞,喉间吐出微弱话声道:“不要是他吧?”
他一想到“鬼见愁”邹七形相,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继而摇首道:“他乃缺腿之人,身法再快,也不至於看不出一点痕迹,不是麽?”
目光四下游望了一眼,踩了踩脚,腾身纵起,向两童走去方向驰奔如飞,片刻,身形杳然。河岸之下忽耀上一个面色贸黑,十五、六岁的少年,回面扬声大笑道:“邹师伯,你也好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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