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玲道:“家父伤势不要紧么?”
奚凤啸五指扣住陆骥腕脉,凝神察视陆骥体内真气运行变化,伸指紧按在“长强”穴上。
陆曼玲见状不由一颗心紧悬在咽喉中,惟恐其父不治。
忽闻青兰惊呼道:“袁长庚清醒转来啦!”
奚凤啸头也不回,道:“原要他回醒。”
袁长庚悠悠醒转,只觉四肢绵软乏力,武功如散失一般,不禁暗叹一声,火眼金睛内两颗晶莹泪珠夺眶而出,但装着不经意以臂拭除。
他目睹奚凤啸点在陆骥的“命门”穴上,面上陡然升起轻视的笑意道:“总瓢把子点穴手法奇奥绝伦,尊驾还是知难而退吧不要误了陆老师的性命。”
奚凤啸道:“阁下视贵当家不啻神明,兄弟怎不作如是想法,武学源流本殊途同归,有何奇奥可言。”
袁长庚不禁一怔,道:“照尊驾的说法,恢复陆老师的神智易如反掌么?”
奚凤啸微微一笑不答。
这一笑,包含了干言万语。
袁长庚武林名宿,当年也是叱咤风云人物,怎能不知真意。
于是,袁长庚心神震荡了,这种感觉是毕生未有过,不觉黯然长叹一声道:“英雄百年,到头仍是黄土一坯,老朽庆幸后来者居上,也为武林不胜忧。”
奚凤啸道:“恕在下不懂袁岛主话中涵意。”
袁长庚叹息一声道:“咱们总瓢把子处心积虑就是等候有这么一天,将天下武林群雄一网打尽,怎容尊驾破坏。”
奚凤啸沉声道:“这个在下知道。”
“但事实上已为尊驾破坏无遗。”袁长庚正色道:“何况总瓢把子因事尚未赶回卿云谷去……”
说此,天外传来一声响亮的金钟,余韵枭枭,回声不绝,袁长庚不禁面色大变道:“又是一武林高手丧生了。”陆曼玲忍不住夺口问道:“是谁?”
袁长庚摇首道:“不知,总瓢把子网罗在森罗宫内的都是老-辈,久巳绝足江湖的武林名宿,神智丧失,如同陆老师一般,六亲不认,下手狠毒,恐你这江南盟主独手不能挽狂澜于既倒。”
说着又是叹息一声道:“江湖纷争,血腥残酷,永无休止,一俟总瓢把子习成白阳图解返转,武林杀劫更将不知何时能止了。”
奚凤啸朗笑道:“看来袁岛主这一席话如非相劝在下置身事外,即是乞命而出。”
袁长庚闻言目中不禁泛出怒光,别过面去,大有话不投机半句多之意。
奚凤啸见状只微微一笑,低首凝神逼运真气使陆骥恢复神智。
其实奚凤啸岂不知袁长庚话中另有深意,无奈急于恢复陆骥神智不能分心而已。
再默忖庞镇寰无论如何不能在短短时日内参悟白阳图解,是以他不急于获知蕴秘。
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表,天数注定,非人力可知……
口口口口口口
北雁荡山,灵枢石府中,深邃曲折洞径内缓缓移动一个面貌俊逸的少年。
这少年的目光深深注视着两壁,洞内并无灯光,却有一种稀有的淡白光辉黏附在壁上,将壁上人物兽鸟,风云雷电,星宿廛度的图形映得极为清晰。
少年是谁?
正是那凶狡狠毒的庞镇寰。
他本有过人秉赋,深知若要将白阳图解融汇贯通,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如熟记脑中,假以时日当可大成。
目前。
他已记忆过半,循着所得地图,转入一条岔径,抬目望去,不禁一怔,只见那幅图形已然模糊不清。
仔细审视之下,显然有人来过,以指力磨蚀,而且磨蚀痕迹犹新,分明不久之前所为,不禁怒哼一声。
再看一幅图形,系一巨猿攫爪前扑,两足横足子午,二臂反旋,头部仰视称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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