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翔极工心计,以同样的玉匣两只,一只内盛普通钢铁溶液,扔在潭心的泉眼之中。真的金精钢母的所贮玉匣,却藏在“毒龙潭”尖端的十丈以下的岩缝之内;并在潭中放了两只异种恶龙,以资防护!果然他刚刚把“金精钢母”藏好,对头业已卷土重来。欧翔众寡难敌,且战且走;到了广东罗浮山内,虽已逃出敌手,但身带内伤甚重,自知难活,遂将藏宝地点绘成真假两图,埋藏在十一月十日三更时分,月光所照松影的左右两株梅树之下。假图之上,仅系说宝在皖南九华山“毒龙潭”的泉眼之内。真图之中,却不但载明欧翔冶炼藏放此宝的宗旨及详细经过,并说“毒龙潭”不但内多急漩,鹅毛沉底,那两只恶龙更属海外奇种!被欧翔无心捉来,放在潭内,浑身刀剑不人,极为凶猛!故而凡想取宝之人,必须先斩恶龙。
而龙在水内,一切武功掌力均所难施,非有像那“金精钢母”所铸之宝刀宝剑等物无法奏效。
最后欧翔留言:务请后世有缘得此“金精钢母”之人,取宝之后,可到自己原来炼剑的九华山石洞内,寻出所藏的一本“五行剑诀”,就用洞中原有的剑灶、剑模等炼成神物绝艺,行道江湖,代自己师兄弟五人,了却夙愿!
天台醉客看完嗟叹不已,谷飞英却忽然问道:“余师叔,这欧大侠留言到此为止,但他到底结果如何?以及那幅指点这藏宝图所在的白绫,又是怎样会被蟠冢双凶的大弟子双头太岁邱沛得到?却均猜不出了!”
天台醉客摇头叹道:“天下不可尽解之事极多,哪得—一能够弄得明白?这些细微情节,深究无益!倒是我们藏宝真图虽然到手,却还困难重重。第一,我辈之中尚无善铸刀剑之人;第二,毒龙潭的十丈弱水,何人能下?第三,蟠冢双凶师徒已然先去皖南,虽然他们所得是件假图,但仍须缀住,暗加监视。你柏师叔父女和葛龙骧师兄在汉中附近相候,也需前往通知他们,不必再去蟠冢,可到皖南九华山来与我们会合。汉中离此甚远,你我共只二人,分身乏术,却着实难于处置呢。”
谷飞英接口说道:“我柏青青师姐,外号玄衣龙女,水性极佳。自幼便在天心谷的湖荡之中,嬉波逐浪。毒龙潭虽称弱水,她或者可以一试。至于斩龙之物,侄女恩师的青霜宝剑,更是现在。不过我们与柏师叔一行,千里迢遥,怎样呼应,确是问题!还有眼前虽无善铸刀剑之人,但谁能擅此,余师叔意中可有人么?”
天台醉客方在沉吟,突然那株古松的最高之处,竟有人发话道:“余大侠不必忧烦,在下特为此事自海外赶来,尚可略效微劳,相助一臂之力!”
人随声下,从十余文高的乔松顶上,飘然坠地,点尘不惊!天台醉客暗忖,此人大概比自己和谷飞英二人还要先到,藏在松顶;松太高大,又不防另外有人,所以竟未发觉。从他纵落身法观察,此人功力竞似不在自己以下。但仔细打量来人,却是个五十上下的道装之人,相貌清癯,三绺长须飘拂胸前,神态清奇,悠然出尘,却绝对陌生,素不相识。
来人恭身施扎,微笑说道:“余大使不必多疑,在下卫天衢。方才闻余大侠之言,似已与葛龙骧小侠见面,可曾听葛小侠说起廿年之前一段隐事,和他在东海孤岛之上与在下邂逅的经过么?”
天台醉客恍然顿悟,此人原来就是那位迷途知返,以忍受一十九年残酷茶毒,而抵消所造无心淫孽的“风流美剑客”卫天衢。看他此时丰采夷冲,分明深具上乘真觉,不由油然起敬,抱拳还礼笑道:“原来是心仪已久的卫兄驾到,请恕余独醒眼拙!前闻葛龙骧师侄道及卫兄难能可贵的艰苦卓行,与对他救护之德,钦迟无已!但卫兄怎不在觉罗岛上清修,是如何赶上这场蟠冢双凶的掘宝之事呢?”
卫天衢单掌当胸,含笑稽首说道:“卫天衢待罪之身,何敢当余大侠谬加奖许?因东海神尼觉罗大师,用佛家心光占卜,说是卫某尚需为武林中尽力成就一场功德之后,才可皈依三清,无挂无碍!卫某再三思索,想想传说中我师门长老欧翔昔年藏宝之事,意欲试探机缘。
倘能将那金精钢母寻到,以卫某铸剑小术,炼成几口神物利器,分赠如葛小侠那样身手襟怀的后起之秀,用以扫荡群魔,扶持正义,岂不甚好?觉罗神尼也赞同是举,卫某遂自东海来到岭南,不想蟠冢双凶师徒,已先在准备挖掘。余大侠与这姑娘到时,因素不相识,故未招呼。后来听出竟是平生敬佩、名列武林十三奇的天台醉客余大侠,才敢现身相见。余大使莫愁铸剑无人,卫某对此道尚自信略有研究,可以效劳。龙门医隐柏大侠父女及葛龙骧小侠,与余大侠等约定在何处聚会?有何暗记?亦请见示,卫某愿代往知会。余大快与这位姑娘,便可蹑踪双凶师徒,先行去往皖南九华山毒龙潭,暗加监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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