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矮子脸上早变了颜色,道:“就因为他们不懂,我才敢说你。可是,白眉老禅师能懂,他更练就天视地听之术,纵然千里外有人在说话,他要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事也瞒不了他,你所说要是被其听去……”
过份其辞的形容,薛仇心中更感好笑,不过他也不得不细加考虑,藏民对喀萨喀老禅师敬若神明之说,是崇拜其伟大呢?还是畏惧其恶毒残暴?初看他的相貌,果像一得道高僧。
可是,那固执而不讲理的脾性,又不像是一得道高僧所应有的态度,两方面一想,薛仇也捉摸不定。
从罗矮子的说话看来,要想从罗矮子方面打听什么,也是不能的了!
罗矮子忽道:“听你这口气,我实在对你不放心,还是让你趁早离去的好,我已为你寻好带路的人了……”
薛仇既知布达拉寺中亦有药,又何必弃近求远?逐道:“戛尔贴我不去了!”
罗矮子大感意外地道:“为什么?”
薛仇道:“我到戛尔贴去为的是要一东西,如今此地已有,我已无需去了!”
罗矮子脸上流露出大感失望之色。
正当其时,室外有人唤“罗矮子”,罗矮子闻声而凛,没向薛仇招呼一声,立即出屋而去。
薛仇看到罗矮子那惊惶失措之态,忙悄没声的随在罗矮子身后,偷偷在门口一望,但见红影一闪,已隐入另一房中去了!
薛仇一见红影,就知是布达拉寺的喇嘛,他心知这来的绝不会是喀萨喀本人,而是喀萨喀的门人札克那方头大面的小喇嘛。
札克此来,当然是为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感惊讶,或许札克是受命一直跟踪着他也说不定,既无法偷听他们说话,薛仇遂不作偷听打算,先与白珠填饱肚子再说。
少时,罗矮子返回室中,一出一进,却是两个脸谱,适才是惊慌失措,如今是满脸欢笑!
坐定后,罗矮子先酌了杯酒,方道:“薛小侠原来是中土侠士,罗矮子倒真失敬了,罚酒三杯!”说毕,罗矮子一口气灌下三杯酒,又道:“罗矮子有眼不识泰山,险险做出见不得人的事!”原来,罗矮子名为替他找人领路,其实是想中途谋夺薛仇的财物。
如今,听说薛仇武功了得,哪里还敢找这主意,戛尔贴薛仇去不去,已与他不发生关系了!
薛仇听他如此说,仿佛什么他都知道了,遂道:“适才来的是大叔什么朋友?”
罗矮子脸上现了诡异的微笑道:“那是我一位好友,现在布达拉寺中,乃红教中的札萨克大喇嘛,武功十分了得,据他说薛小侠武功较他还高,罗矮子临老得遇高人,实属三生有幸,今日必得尽兴痛饮一番。”
薛仇微微一笑道:“罗大叔必也是武林前辈了!”
罗矮子哈哈大笑道:“说什么武林前辈,罗矮子天生缺陷,纵然学得三两式花拳绣腿,又能有什么成就?也不过只是为了健体防身罢了!”
双方客套一阵,罗矮子已连进十数杯,薛仇依照白珠所授妙策,也陪了七八杯!逐渐的,话题转入正题。
只听罗矮子问道:“薛小侠此来不知有何目的,能否对老汉一言,老汉虽不能拔刀相助,可是地熟人熟,多少总可替小侠略效微劳,只不知小侠能否相信得过?”
薛仇听他语出至诚,不像假装,他倒求之不得,有这么一位朋友相助,遂毫不考虑的将此来目的,简略地说了!
罗矮子一听,不禁紧皱眉头,道:“日间白眉老禅师不知对小侠如何?”
罗矮子这一问,分明日间的事,他分毫不知,那么适才来的,果真是罗矮子的朋友,而非喀萨喀派来的了,遂又将与喀萨喀相会之事说了,这一次说得十分详尽,罗矮子听了,不由大惊色变,道:“不!千万不能去,布达拉寺虽是佛祖圣地,可是内部机关重重,而且寺中高手如云,薛小侠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又何必去冒这个险,我们另想别法,岂不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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