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童子暗忖这事倒也玄妙,如果自己成为此老的传人,就成了郎香琴的长辈,则此老不致再将她的终身相托。再则若能以竹笛演奏“灵音”,虽然功力稍逊,未必不是一种制魔之器,若能以笛音恢复此老的功力,岂不更是妙哉?
智机一发,不觉笑逐颜开道:“老前辈三十年前以紫竹笛威镇黑白二道,不知这笛曲难不难学?”
紫笛神君目放异彩道:“别人学起来确是甚难,但老弟功力已高,学起来却是甚易。不过,老朽行将就木,实不敢屈老弟为寒门弟子。”
此老功力虽失,练历难失,早把灵音童子一切表情看在眼里,未必不能猜中几分心意,是以一语推开,省得孙女将来终身难托。
灵音童子微笑道:“晚辈自知资质愚鲁,不敢附付老前辈门下,但愿紫竹笛一吹,看能否将灵音老君融化于笛音之中。”
“啊!”紫笛神君朗笑道:“妙,妙。当年老夫也曾有此志愿,只因天音寺飘出寺外的琴音每次不同,只得记下曲普,没有工夫练习。老弟既已学全寺中琴艺,相信一定能够做得到。”
郎香琴急由她爷爷背上拔出紫竹笛,递向灵音童子道:“你试吹吹看。”
灵音童子虽以琴为家学,但酷爱音律的人,不但是琴,大凡丝弦管竹无涉猎,是以接过紫竹笛,吹气试声,立即辨出“宫”、“商”、“角”、“征”、“变征”、“羽”和“变宫”等七音的部位。
紫笛神君听他虽以音试吹,但指法启开颤动,全极合符节,不觉慨叹道:“不论是何种乐器,乐理大致相同,老弟何不试吹一曲?”
灵音童子面带愧色道:“晚辈指法未熟,怕不能成曲。而且,若以逆气大法吹这竹笛,不知这竹笛能不能爱得了。”
紫笛神君大笑道:“老弟休小看这枝竹笛,说起来,它是登州千年方竹制成。方竹之质,本已甚坚,千年老竹,更是坚逾精钢,不论你顺气逆气,谅也难把它吹破。”
灵音童子原是怕吹破竹笛,扫了此老脸面,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存多少顾忌,先以顺气吹奏几遍,调熟自己的法,然后运起逆气大法,面含微笑道:“请老前辈自以贵门心法运气遵行,如果此笛不被逆气大法震破,也许能有恢复之望。”
“好呀!”郎香琴巴不得爷爷立即恢复功力,面泛笑容道:“爷爷你赶快呀!”
紫笛神君也不推辞,颔首微笑,端坐运气。
一缕回肠荡气的笛音由紫竹笛传出,似毫无止境地飘向天空,飘向旷野,飘向密林,然后绕空数匝,再转回入耳,紫笛神君的脸色也就开始跟那笛音变化。
灵音童子凝视此老脸上,由变化的脸色,知道已有了效果,想是对方失去功力已久,所以恢复起来也十分缓慢,但既然有了效果,总可以恢复过来。
他渐将直气提足,笛声也渐渐升高。
此时,但闻笛音缭绕,风声飒飒,十丈之内真气傲荡,而又十分调和,好像此来破往,并行而不悖,又像是凤曦鸾歌,百鸟齐鸣,却各有各的声音,界限十分清晰。
约有半刻之久,紫笛神君脸色转现红润,皮肤泛起一阵光形。
灵音童子一曲妙音划过长空,随即中止下来,揩揩额上的汗珠,笑道:“老前辈试试看已恢复几成功力?”
郎香琴得意地笑道:“你这人是怎地铿吝,这一曲笛音好听得紧哩,怎么忽然收了?”
紫笛神君呵呵大笑道:“香儿你失去一个大好的机会了,方才若果运气行功,让笛音将你的真气引上十二重楼,攻破生死玄关,功力敢要增进一倍。”
郎香琴鼻儿一皱,跟着又嫣然一笑道:“他将来不再吹了么,爷爷你的功力恢复了没有?”
紫笛神君一想这话也是,倘若这孙女获事灵音童子,将来的机会可不是多到不可胜计?笑笑道:“由于你丫头强嘴,我先试一试功力。”
话罢,随手向相距尺许的青三挥,但见一蓬烟雾随风卷去,一颗人头大的青石立即踪形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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